生長著呢,難免犯錯,以和為貴,一家子還是齊心協力挽救開小差朋友。
婚姻是勉強維繫住了,但鏡子破了難免有痕,兩夫妻摔摔打打的小摩擦不斷。在兩老先後離世後,男的交了一幫生意上的朋友,晚上多半在哪個賓館開了房間搓麻將;女的交了一幫同樣處境的女性朋友,晚上多半在哪個朋友的家裡搓麻將。兩人誰也不敢放棄對工廠管理的參與,生怕對方在自己背後捅一刀,白天低頭不見抬頭見,晚上雖然做的都是砌長城工程,但施工地點不同。各自玩到半夜,各自回自己的房子睡覺。這也是有錢的好處,兩人在城裡有幾處房產。
丁維娜夾在當中,前幾年不時被父母抱怨,“要不是為了你,我們何必忍。”要不就是被逼問,“我們要分手,你到底跟哪個?”好不容易到初中畢業有機會可以離開家,她不管阿姨姨父的反對,固執地考進幼師,從此有了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去處。
面對金小田關心的目光,丁維娜不得不承認,“是的。”兩個人既然已經不想再在一起,何必勉強,吵吵鬧鬧的家庭給孩子帶來的壞影響,未必比離婚家庭少。
金小田看是看出來了,但對如何安慰卻有點手足無措,來來回回只有兩句,“都過去了,我們長大了,我就是你親妹妹。”
那倒是,丁維娜一直覺得在阿姨家才自在。她白了金小田一眼,“這時候承認你才是妹妹了?”兩人只差三個多月,無論家裡還是外面金小田從來是姐姐的姿態,護著外形瘦小的她。
兩人說說笑笑,把剛才的沉悶一掃而光,金小田的手機響了。
她接起來,對方是個試試探探的聲音,“金小田律師嗎?”
金小田不知道她是誰,客氣地說,“我是。您哪位?”
對方乾笑了一聲,“也許你不記得我了。我是管理區計生辦的小汪,那天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誰,以為是想超生的外地人,所以態度有點差。你知道,我們做計生工作的任務艱鉅,做不到討人喜歡,經常要面對一些指責,還是需要大家能夠理解並支援。”
金小田把手機拉遠一點,這是什麼意思,道歉嗎?怎麼像指責?讓人聽了火又要冒出來。她直截了當打斷對方,“你有事找我?”
對方又幹笑了一聲,“沒事,只是說聲對不起。”
“我聽到了。不用你道歉,關鍵是你到現在仍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如果去的是外地人,你就可以用這種態度對他嗎?不要把自己太當回事,按照規定辦事沒人會怪你。我們討厭的是明明有規定,你卻拿腔捏調,不履行自己的職責。……”
金小田長篇大論,也不管丁維娜對她直使眼色,完了對方才插進一句嘴,“那麼金律師,你能不能跟我們鎮長說起一聲,說你和我是一場誤會。”
……
說了半天,原來對牛彈琴,對方只是為了這個目的才打電話來道歉。金小田張口結舌,丁維娜“噗”地笑出聲。
“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投訴你。”金小田當時是很氣,但事後也只是把表格給了自己老孃,讓她託人去蓋章。
“行行行,不管有沒有投訴,反正麻煩你跟鎮長說一聲。”
“有些人是意識不到自身問題的。”丁維娜笑眯眯地說,“不過金老師教訓了她半天,算是出了氣?”
“哪裡。”金小田鬱悶地說,“我才不會針對某個人。”只是討厭她們的這種態度。金小田也不喜歡從上而下的壓制,最好……每個人能自覺,遵守該有的社會規範、道德規範。
“那還要法律幹什麼?正因為做不到自覺,才需要用條文把最基礎的行為要求定下來。至於更高層次的,沒辦法,只能寄希望給社會,倉稟實則知禮節。”丁維娜難得地掉了一句文。
“不對。不是這樣,貧窮不是理由。”又到金小田最厭惡的弱者正義。
她還沒來得及駁斥,黎正和李周來了,站在門口東張西望。金小田趕緊探出半身,揚手揮了揮,“黎正,這裡。”
這是分理處做完全面整理後的第一天開門營業,對李周的下放到網點、黎正的退下來做櫃員,同事間免不了議論紛紛。但才出事沒多久,所有人都不敢過分放肆,只在背後輕聲嘀咕,但仍被黎正聽到了。於是他邀請李週一起晚飯,也算是對李周的支援。有時候,一個人難熬的事,兩個人一起承擔會好點。
從前面對的是VIP客戶,現在是雞零狗碎的散戶,一天下來腿痠嘴皮子也酸,心裡沒落差是不可能的。但李周儘量控制情緒,有多少人等著看他的好戲,一定要沉住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