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面捱得極近,他身上淡淡的青草氣息瞬間包圍任青青,
“你覺得你現在很好?呵呵,那你告訴我,你好在哪裡,我每見你一次,你身上的傷便多了一份,告訴我,你這又是好在何處?”
“哈哈,現在更是好,你居然中了蠱毒,如若不是師叔醫術高超,你體內的蟲子只怕是已經進了你的肺腑!”
整個安靜的屋子因為龐軒突然而來的聲音便的有些動盪,任青青就瞧著龐軒生氣的面孔但笑不語。
他終究還是知道了。
但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她也不是沒有抱過任何的幻想,說是扁鵲能將她體內的蠱蟲給拿出來,但是下午扁鵲的一句話便已經讓她徹底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說:“這種蠱毒的解毒方法十分罕見,我學醫數十載也單單是第一次碰到你這種情況。因為一般情況而言,身體內有蠱蟲之人一般是活不過半年,而你卻是活了一年有餘。而且,更為奇特的是,它竟然會自動縫合你體內的傷口。”
但是,往往說這些好處的前奏,後面一般都會跟著一些比較危險的話。
果然,她沒等多久就聽見扁鵲繼續道:“現在這蠱蟲已經在你肺葉周圍,而且日益變大,如若老夫估摸不錯的話,你只有幾個月的時間。”
幾個月的時間啊……
任青青唇邊含笑的看著龐軒,也不知他知不知道這個訊息呢?
算了,知道了也只會多一個人來分擔這份苦楚,她只希望扁鵲能答應她的要求,替她保守這個秘密。
“青兒,過幾日就同我們一起回武夷山吧,我相信師叔定然是有辦法治好你的病的。”
任青青長舒了一口氣,果真,扁鵲還算是個中承諾之人,沒將這件事說給其他人聽。
要不然如若是龐軒知道了這件事,此刻他就不會這樣說了。
“好。”
當這一個軟綿綿的字從任青青乾裂蒼白的嘴裡吐出來的時候,龐軒竟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根本就沒想到任青青會這麼快的同意。
此情悠悠7
因為在他的印象中,任青青為了一個人就是一個不會將自己的性命看在眼裡的人。
任青青背靠著冰冷的牆面,嘴角邊一直掛著一個似有若無的笑容。
即使醜陋的面容讓人不會在第一時刻看到這個笑,但是,這個笑已經是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就連她的眼皮也開始不住的往下面掉。
所以她沒有看到龐軒楞然過後的狂喜,自然也沒有看到龐軒瞧見她身子不斷往下滑時的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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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青兒這是……”
龐軒實在是耐不住這屋子裡長時間的壓抑,這樣只會讓他更加的心慌。
扁鵲抬頭瞟了龐軒一眼,低低的咳嗽了一聲又繼續的為任青青把脈。心裡暗自的搖著頭。
只道:以前還覺著這小子溫文有禮,遇事冷靜,醫術還算是不錯,但今日他這般樣子卻是將以前的印象全部毀滅。
良久,扁鵲腦中又是這句話冒出來:哎,情之一字啊!
須臾,扁鵲才將手從任青青的手腕上撤離,又翻看了一下任青青的眼皮,這才抬起身子結果婷兒遞過來的帕子一邊擦手一邊往回走。
龐軒在一旁瞧著,心裡是焦急難耐,但是偏偏又不敢再說半句話,臉上雖說是還算是平靜,但是,只怕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心中的煩熱。
他向著一旁的婷兒使了個眼色,婷兒同龐軒也是有一段時間的交道了,自然是懂得龐軒的意思。
所以只聽得婷兒乖乖的上前拉住扁鵲的衣襬,抬起頭眨巴著她的大眼睛問道:“爺爺,爺爺,任姐姐這是怎麼了?”
聽的婷兒如此問,扁鵲回過頭看了一眼病床上毫無知覺的任青青又是嘆了一口氣。
好像自從他遇到任青青之後,這氣是永遠嘆不完了。
他心裡還在思考著,這後面的話是說不說與龐軒聽。
龐軒見扁鵲久久不語,放在身側的手是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後索性一步跨到扁鵲的跟前,“師叔,有什麼事您直說便是,您看,青兒這病……”
此情悠悠8
這次任青青醒過來的時候周圍沒有一個人,屋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她的眼睛上,讓她稍微有些不適應。
這一次清醒,她覺得好像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費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