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耽擱了,張小野和幽雪離開了琉國,早上剛得的訊息。”他淡淡說,又問:“適才你見過何人 ?'…87book'”
“離開琉國?……未曾見過什麼人。”冷知秋有些莫名其妙。
項寶貴替她穿回靴子,整理裙襬時,動作頓了一下,終是都拉嚴實了,俯身在她膝上親吻,旋即直起身正襟危坐。
“夫君。”冷知秋抬起雙臂,等著他坐過來擁抱。
“不是現在。”項寶貴的黑眸幽幽閃閃,語焉不詳。抿著薄唇猶豫了一瞬,他還是如她的願,坐過去抱住她,輕輕撫著背後柔滑的髮絲,“就到了,以後再忙,也要多回項園。”
“嗯。”在熟悉舒適的懷抱裡,她很乖順,身體感覺著屬於他的剛硬彈性,有質感的熱度。
她收緊圈抱他頸項的雙臂,挺起腰想主動親吻他,這個角度看他,五官更立體,一種近乎神祗垂憫的美,但他不是光明之神,他必定是地獄之神,黑眸太黑太深。
“知秋,坐起來,我們下車走過去吧,順路可以看看雪景。”
“誒?”
主動親吻也被打斷,冷知秋垮下黛眉,徹底放棄了短暫溫存的企圖,他這人就和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一樣難懂。他的膚質如凝脂般光滑飽滿,在完美的觸感間,卻總是夾雜凸起的傷疤,猙獰而充滿故事,她總是怯怯的撫摸過,用指尖感受那些故事,卻從來不問。她希望那些都是過去,未來不再新增這樣的“故事”。
——
下了車,三輛馬車繼續先行,項寶貴撐起傘,攬著冷知秋慢慢沿路走向項園,積雪皚皚,寒風蕭蕭,茫茫雪片稀疏了一些,看著似乎要暫停下來。
“知秋,為何你會如此熱衷開書院?”
“自小便無別的喜好,唯看看書,種種花。夫君說過,我們肩並肩的一起走,不做你的依附,所以,便選了書院一途,來實現自我抱負,倒不是為了賺取多少錢財,只是希望有所建樹。”
“肩並肩一起走麼?”項寶貴駐足,讓她面對自己。“整整六日,你沒回一次城,也沒去一次項園,六子說,你也沒有提起過我,我在一葉吉屋等了你兩晚,在榕樹街家裡等了你四晚……”
“咦?為何不來苗園?”
“你不回來,只來往於苗園與明湖居之間,便說明還在忙碌,我答應了放你自由,便不會去擾你。”
項寶貴微微蹙眉,覺得自己怎麼像個怨婦?他要是去木屋纏她,她還能下床麼?還能站著、去明湖居做那個一心要開蘇州學風流派的大女子麼?
冷知秋踮起腳尖,涼涼的手指揉開他眉間的細紋,順手便攀在他肩上不肯放下了。
“來住個兩晚有什麼要緊,知秋其實……想念夫君的緊。”她的臉紅起來,埋在他胸口,心跳加快,眼睛卻眨得極慢,等待著他。
誰知項寶貴卻笑著刮她鼻子,“小騙子,真會想念我?”
冷知秋想說自己從不騙人,卻發覺已經不得已騙過幾次,只好訕訕然。再者,肉麻話不講二遍,她今天已經夠厚臉皮了,索性拋開夫妻小別重見的旖旎情思,突發奇想。
“夫君,這雪天雪地的真好看,真想和鳥兒一般飛翔在這純淨的世界。”
“你若想,我一定替你實現。”
項寶貴突然抱起冷知秋,在她的驚呼聲中,雙臂托起她舉在頭頂,傘落了地,衣袂瑟瑟直抖,他縱身而起,躍上樹梢,輕輕踩落樹梢積雪,如巨鵬一點,直直飛向下一株樹。
“啊——”
冷知秋尖叫著在空中“飛翔”,既驚嚇又興奮得小臉通紅,美目亮閃閃、好奇的看著如此高度的天地,雪與風颳過,使她幾乎眯起了眼睛,卻又不捨得這一番奇景。
“夫君!”
她笑著叫項寶貴。
“嗯,喜歡嗎?”項寶貴故意抓著她的腰帶,帶她在空中翻了三百六十度。
就知道這小女子十幾年安安靜靜如蘭似桂,看著嬌弱不堪,內心深處其實卻是膽大包天,什麼也不怕的。
白茫茫天地中,兩隻一大一小的飛鳥,翩若驚鴻,又似一雙神仙眷侶,漫遊在只有他們二人的世界,如夢似幻。
冷知秋嚇得渾身都軟了,心卻撲通撲通跳的歡快。
如果沒有遇上如此一個他,她這輩子都不敢想象,自己這個嫁入小戶之家的文弱女子,竟會經歷許多難忘的事,會如此刻般“翱翔”雪天之間。
“長劍一字花半袖”——說的就是無情的劍客,在花樹間舞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