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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他這人相貌真不算太出彩,和項寶貴根本無法比,但走路的姿態和氣度卻讓人無法忽視,無法用“普通”一詞去形容這個蘇州新首富。

這一條小路從文廟臺通往冷知秋,一邊一頭。

冷知秋佇立著,越過慕容瑄看著文廟臺上迎風招展的兩面旗幟:南山書院、鹿鳴書院。

“原來是項夫人,在下慕容瑄。”慕容瑄鄭重給她抱袖行禮。

“慕容世兄。”冷知秋還禮。

慕容瑄當下就傻了好一會兒。他以為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怎麼可能開口叫他“世兄”?只是一個稱謂,便顯出她不同於外表的柔弱,底子裡竟是一股豪氣。

“久聞學政大人兩榜進士、飽學鴻儒,項夫人嫡出書香名門,腹中自有芳華,敢問——夫人要不要上文廟臺賜教一二?”

“知秋正有此意。”

“……”慕容瑄噎住,意外,隨即又驚喜莫名。“那麼,請——!”

“小姐!”小葵見冷知秋隨著慕容瑄先後走上了文廟臺,忙追上去跟在左右,一路狠狠瞪那些眼冒綠光、流著哈喇子的登徒浪子。

遙遙北城外,冷家祖墳草廬旁,梅蕭靜坐在一把向陽的太師椅上,一個大夫在給他拿捏脖頸。

他眯著眼看四野蒿草茫茫,綠樹掩映,秋天高闊。

一騎飛馬疾馳而至,玄衣武士跳下馬行禮稟報:“侯爺,冷姑娘今日去了文廟臺,參加兩家書院的會試比拼。”

“哦……?唉,備馬車吧,去看看。”梅蕭微微嘆了口氣。

……

文廟臺上。

冷知秋看了看吳影椒和他手裡的乩筆,取一道符紙,捻起小毫筆,在紙上寫了個“桂”字。

“中秋在即,諸位都是意在今秋恩科折桂、金榜題名,是也不是?”

臺上臺下一片應和。

兩家書院的腐儒們原本對冷知秋一個女子上文廟臺頗有微詞,一聽冷知秋的談吐,再看那符紙上的“桂”字,漸漸噤了聲。

慕容瑄看符紙上的字,眼珠子都亮了。

冷知秋取火點了符紙扔進金盆,嘴角帶著一抹輕鬆自在的笑,“今日小女子就做一回先生,斗膽請諸路‘桂’仙降臨,多請一些,叫他們講講怎麼做的狀元,做了狀元何種心情。”

這話又把眾人聽得心頭一鬆,笑了起來。

原本有些緊張的比拼,到了冷知秋手裡,信手拈來,讓人心不由自主都跟著她起伏變化。

吳影椒原本得了五十兩賞銀,正自高興,也頗有些得意,突然對手換成冷知秋,他整個人頓時失魂落魄、如見天人,看著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他的神色早已痴呆。

冷知秋從他手裡抽出乩筆,“吳先生,我已請了許多狀元筆仙,不如一次讓知秋執筆,您壁上觀便可。”

她這話的意思是,還沒開始扶乩,她就已經搶到筆仙,不僅搶到,而且還是許多個連續不斷,吳老兄,已經沒你什麼事了。

吳影椒還在發呆。

冷知秋提起乩筆,插入沙盤,筆走龍蛇,唰唰唰邊寫邊念:“春來無處不閒行,楚潤相看別有情。好是五更殘酒醒,時時聞喚狀頭聲——吾乃武德五年的孫伏伽……”

一旁,書記也在看著冷知秋髮呆。

別怪這些愣頭書生失態。他們也見過一些頗有才情的風塵女子,更向往過書中多情又嫻淑的“顏如玉”,但冷知秋是不同的。她的才情不是拿來博君一笑,她的美貌也不是拿來供君遐想;她疏離如高天流雲,可望不可即,颯颯不可追,但她又如此真實,坦然光明的眼神,沒有絲毫造作。

結果,冷知秋滔滔不絕,一口氣連請三十六名狀元“筆仙”,即興作詩三十六首,聽得臺上臺下幾百號人目瞪口呆。

扶乩請筆仙,不過是一種鬥詩遊戲,講究的便是一個“快”字,沒有滿腹詩書打底,想要在沙盤上操控一支乩筆,不給對方機會,難度極高。

冷知秋本想再寫,突然發覺四周太安靜,她也有些疲倦,便放下乩筆,抬頭問吳影椒:“吳先生要不要請一回?”

“不不不……夫人你……小生慚愧,無地自容,輸得心服口服。”吳影椒背後冷汗都下來了。

慕容瑄大笑起來,酒窩更深,目光更亮,大聲對侍從吩咐:“快取五百兩賞銀!這場聯誼比試未規定女子不能參與,更何況巾幗不讓鬚眉,更是難能可貴,要加倍賞贈。”

“五百兩?!”到處一片咋舌驚歎。

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