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銀子在當時的購買力,大抵相當於一千二百石大米,折成如今的rmb,應該在三四十萬元之間,可見有多豐厚。
雖然驚歎,但沒有人不服。
小葵喜上眉梢,冷知秋何嘗不是?“多謝慕容世兄抬愛。”
她笑逐顏開的樣子,看得慕容瑄好一陣失神。
失神的不是他一個人。
遠遠的遛馬場,瞭望臺上,梅蕭極目凝視著文廟臺上捧過五百兩賞銀的某個倩影,依稀可見那小臉上堪為“珍稀”的燦爛笑容,從未見過,如此動人心魄,讓他震撼得星眸縮了縮。
冷景易讓他以為,要得到她,就要圖謀一個富貴榮華、長久安寧的家,為她遮風避雨。
項寶貴讓他以為,要得到她,就要趕緊下手佔有。
可是今日,冷知秋那樣的笑容,實在太讓他迷戀,原來她喜歡憑真本事賺取獎勵,她喜歡看自己能飛多高?
當然,冷知秋並不知道、也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她只知道,一個難得的機會,她抓住了,賺到了人生最大的一筆財富——五百兩!
她能賺到這五百兩,不是狗屎運,而是她十年詩書常伴、靜心思索積累的成績。
但,這五百兩並不是她真正的目的。
她走上這個文廟臺,心裡惦記的是那兩面旗幟:南山書院、鹿鳴書院。
沒錯,她熱血沸騰、激情盪漾,就像一隻靜靜長大的小馬,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有一天,突然找到了追尋的方向。她知道自己的興趣所在,種花是怡情,她未能成功將之變為事業,最多算是逼上梁山,不得已賣起乾花香囊;詩書是她一輩子相伴的朋友,以前以為,男子讀書就是為了出相入仕,女子讀書純屬消遣,現在才發覺,讀書不僅可以出相入仕,還能開書院!養活自己的同時,又造福芸芸學子!
千百年來,不許女子出相入仕,可沒人規定女子不能開書院啊!
冷知秋的心花怒放、燦爛笑容,就是因為這一個大膽的想法。
一個人,找到努力的方向,比什麼都開心。
拿著五百兩賞贈的白銀,冷知秋在下石階前,悄悄問送她的慕容瑄:“慕容世兄,辦個書院要多少銀子?”
慕容瑄不知她問這個問題的意圖,便隨口回答:“總不會少於千兩,只多不少。”
“要這麼多……”冷知秋雀躍的心稍微涼了一下。
還未走遠,文廟臺上,又發生了狀況。
幾個書院的弟子問那錄寫的書記:“剛才項夫人口占的三十六首詩可寫下了?快拿來我等細細觀賞。”
書記一拍額頭,懊惱得跳腳:“哎喲!一個字也沒寫下來!”
“啊?!”眾人一片失望。
慕容瑄屁股剛坐定在太師椅上,見狀,有些不顧形象的急忙跳起來,追向冷知秋。
“項夫人留步——!”
冷知秋和小葵迴轉身時,已經是回家的方向。
“項夫人。”慕容瑄氣喘吁吁。“剛才那三十六首狀元詩,能不能請你再默寫下來?某願再出五百兩白銀。”
冷知秋和小葵面面相覷,又驚又喜。
“自然可以,明日寫好了便送去府上。”
——
這一天回到家裡,冷知秋忍不住滾到床上瘋開心了一把,這大約是她活了十六個年頭,最肆無忌憚的一次開懷狂喜。
一千兩銀子,讓她高興。
開設書院的夢想,更讓她高興。
“夫君,夫君,我覺得曙光就在眼前,我快做到了。”她抱著被子傻傻的笑不停。
吃過晚飯,冷景易剛要去書房,冷知秋便攔住他。
“爹,今兒晚上,書房歸知秋。知秋有一份大事業要做。”
她咯嘰咯嘰邊笑邊將白天的事說給父親聽。
“這三十六首詩,我要好好寫,寫到自己滿意為止,不能對不起那一千兩銀子。”
誰知,冷景易聽了她的話,臉色變得發黑,怒道:“誰準你一個女子如此在外拋頭露面?你竟趁著為父在外公務,就如此不檢點……”
冷知秋等父親訓斥完了,才笑吟吟道:“上回蘇州花王大賽,滿蘇州城的人都差不多已經認得女兒,這回再出面一次,又有何損失?我自問俯仰天地,無愧於心,爹爹若是知道女兒的脾性,就不該擔心。”
她這會兒心情好,絕對不會被父親的怒氣影響。
冷景易一時啞口無言。
可當冷知秋執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