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開了口:
“當然有別的要求。本次活動一直持續三天,你們一共有六個人,第一天沒有破案的話,就會有兩個人消失,第二天沒有破案的話,就會有另外兩個人消失,第三天……就是這樣。選擇的‘消失’人員是隨機的,沒有規律。在那間小旅館裡,會有神學院的其他學員入住,盯著你們、包括我的一舉一動。”
安的話,叫全車的人都脊背一寒。
所謂的“消失”,當然不會是單純的“消失”,按照神學院的作風來說,與其說是“消失”,不如說是“抹殺”。
他們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他們踏上了一條充滿了危機的道路。
第六節 林家旅館
他們不僅被要求限期破掉十五年前都沒有破掉的案件,而且還得冒著隨時有可能“消失”的風險。
在座的人臉色齊刷刷地都變了。
在寂靜的氛圍中,修卻突然開口講話道:
“老闆是怎麼死的?”
聽得出來,修是想要知道更多有效的資訊,然而他之前一直沉默不語,這時候突然開口,不先問安,先問案情,感覺有點兒古怪。
安似乎也因此而感到有些奇怪,於是回答的速度慢了一拍:
“失血過多。”
修點點頭,繼續發問:
“用的是什麼兇器?”
“我不知道。”
“那些人和老闆有什麼恩怨?”
“我不知道。”
“郭品驥說的‘讓我們消失’,指的是會讓我們死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讓我傳遞給你們的資訊,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會和我們在一起嗎?”
“……修……”
“你會和我們在一起嗎?”
“不會,郭品驥說了,等回到旅館,我還是得被關到儲物間裡去,到那時,我身上的炸彈才可以拆除下來。我是不能和你們一起調查的。不過,你們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去找我。每個人可以去找我三次。這是郭品驥給出來的次數限制。”
“方寧叔會去嗎?”
“會。他昨天就已經到了。還有……”
安的聲音到這裡突然卡了殼,等了一會兒,她才把那個名字吐了出來:
“還有卓格格。她昨天和方寧叔一起去的。”
車廂更靜了,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在第二排的夏綿,而在黑暗中,大家也看不清楚夏綿的表情。
修也只是停頓了停頓,繼續問:
“你還好嗎?”
安的心思怕是還停留在案子上,修這麼一問,她一時間沒能轉過彎來,“啊”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修追問:
“你還好嗎?”
安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回答道:
“我……還好。你呢?”
修語氣平靜地答道:
“還好。”
安把車子開上了高速公路的收費站,領了一張卡後,把車窗搖上,才嗓音平靜地問:
“你上次吐血的時候,回去有沒有喝藥?”
現在,兩個人的重點轉移到了相互問候上。雙方的口吻都無比平靜,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互相寒暄一般,感覺沒有什麼特別的。
聽到安的問題後,修好像是被自家的親人訓斥了一樣,低下了頭,說:
“沒。”
安用一副“我就知道的”無奈口吻說:
“你不心疼自己的身體,誰還心疼你?”
要是放在平時。大家肯定紛紛吐槽“他還不是為了你,還以為你掛了”,但是現在實在不是個合適的好時候,而且貿然地插入,是對他們兩個人極大的不尊重。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特殊感情,是在座的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
大家默默地聽著他們一來一回地對話:
“嗯。我知道了。”
“我得跟你,還有你們道歉。我沒有別的辦法可想,非死不可。我不想看著你們出事,你們對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
“沒事。我習慣了。”
修這句“我習慣了”一出口,把安噎住了,半晌後,她才開口,原本平靜的聲音中多添了幾分沙啞和心酸:
“修,你別這樣。”
修坐在最後一排,整個人就是一個隱在黑暗中的漆黑剪影,大家回頭看他時。也只能勉強看到一個幽暗的影子,這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