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荒涼和孤獨,讓她本能地想要去找哥哥,但是,不管是來陪床的家裡的保姆,抽出空來到醫院探望自己的父母,還是醫院的醫生,都不准許她擅自離開病房一步。
她被憋得快要窒息了,乾脆學著哥哥,策劃了一次出逃計劃,時間定在半夜11點,那時候正巧護士交班,沒人在護士站裡。
她確實成功了。
可當她成功地來到病房樓外時,她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哥哥去哪裡了?
她目光呆滯地環視著四周,因為一隻腳懸空,她站不大穩,只能跳幾步,扶著迴廊柱子坐下,伸手把玩著纏繞在手邊的葡萄藤。
夜晚本來就安靜,她捂住自己還能聽到些聲音的左耳,輕輕地尖叫了一聲。
她感覺到自己聲帶在振動,然而什麼也聽不到。
那時的她,還不明白自己耳朵問題的嚴重性,在她看來,這只不過是一場病,如同感冒一樣,來的時候難受一段時間,過去了,就好了。
如果,她那時知道,自己殘疾的雙耳會拖累她的一生,她恐怕自己都不清楚該怎麼面對這殘酷的事實了。
所以,在事後每每回想起來,她都會為自己的遲鈍慶幸。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不那麼令人樂觀了。
之前的寧靜,只是風暴開始前的預兆。
第十一節 比地獄更可怕的
由於小江瓷和龍熾莫名其妙在陌生的城市消失了,最後見過他們的賓館服務員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按照她指點的籃球場去找,也找不見人,他們的父親龍靳華快急瘋了,果斷選擇了報警。
警方分析,可能是兄妹倆在籃球場打球時,被別有用心的人綁架走,由於他們家很有錢,圖財的可能性很大,但在事後,父母兩人誰都沒接到綁架犯打來的電話,如果真的是圖財的話,他們早就打電話來索要贖金了,斷斷不會像這樣,半點訊息都沒有。
警方對這個案子還是比較重視的,安排了不少人手,撒下了一個還算大的網。可當他們佈置好監聽電話,並著手調查父母兩人的人際關係,以判斷有沒有結怨物件時,消失了整整三天的小江瓷和龍熾,卻又平白出現,雙雙昏倒在了家門口。
對這一情況,警察雖然摸不著頭腦,但也相當關注,立即把他們送到了醫院,準備等他們甦醒後,再具體地問一些問題。
兄妹兩人都是遍體鱗傷,像是受到了某種折磨。龍熾大多是皮外傷,但不知為何就是昏睡不醒,相比之下,小江瓷要悽慘得多,受傷自不用說,耳朵也因為高燒失聰了。
小江瓷甦醒後,一直沉默寡言,常常發呆出神,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有幾個和她關係不錯的同學來探病,她也不講話,有個和她關係最好的小女孩,叫汪月真的,不管怎麼逗她她都不張口,小孩子家容易賭氣,她在臨走前悻悻地撂下一句:
“吃錯藥了吧?哼,神經病……”
這本來是孩子間一時賭氣說的話。誰也沒放在心上,但當她休息得差不多了,警方開始就她這失蹤的三天對她展開問詢時,她的反應之激烈,遠遠超出了警察的想象。要不是她受了重傷,暫時不方便問問題,物件又是個半大的孩子,否則警方肯定會馬上安排一個心理醫師來看看,這個女孩到底是受到了什麼強烈的刺激,導致她胡言亂語。
第一個來調查的警察。姓柳,剛從警校畢業一年,是在她入院一週半後來訪的。
在用紙筆交代了自己的來意後。他就明顯感覺到,小江瓷的表情就變了。
……
而從她語無倫次的話中,最頻繁出現的,就是“地獄”二字!
拔舌地獄,鐵樹地獄。冰山地獄,孽鏡地獄……
在她的口中,她就是從地獄回來的觀光客!
在提到這件事後,小江瓷一反剛甦醒時的萎靡不振,恐懼得哆哆嗦嗦,講話時磕磕絆絆。連比帶劃,甚至主動動筆,把房間的結構示意圖畫了出來。
剛開始時。柳警員還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以為她是碰到了變態的綁架犯,可她接下來描述的內容,就超出柳警員的接受範圍了。
實在是太荒唐、太離經叛道了。
就這麼一個文文弱弱的女孩子,親手剪掉了一個人的舌頭?讓一個人的身體貫穿了鐵枝子?還赤裸著身子爬過了一座冰山?冰山裡還都埋藏著屍體?
產生懷疑後。柳警員又問了更多更細緻的問題,這下她就回答不出來了。
那人是誰?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