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除了龍熾、夏綿和修他們三個男人,木梨子、和江瓷都是有可能因為這段腐朽的欄杆遇險的,這四個心懷不軌的女人不可能會預料到誰會先過來,她們是在賭機率,一旦失敗,那有性命之虞的就不是自己,而是她的朋友們。
安把視線從那四個人身上掃過一遍,她們神態各異,有緊張的,有不知所措的,有皺眉沉思的,有害怕地縮著肩的……
對了,不是說賀喻真也在這座白塔裡嗎?作為這幢別墅的主人,她到現在還沒有露面,未免就太奇怪了些。
而且,這兩扇門平常都是關閉著的,而且兩邊的門構造相同,如果要鎖死,必須是從裡面反鎖,彭瑞箋就算是可以透過白塔那邊的門出去,但又是怎麼進入同樣反鎖著的別墅那邊的門呢?
安想到這裡,就問彭瑞箋:
“恕我冒昧,我問一句,平常這裡的門不都是反鎖著的嗎?就算你能開啟白塔的門,穿過通道,到達那邊的話,也打不開別墅那邊反鎖著的門吧?”
彭瑞箋愣了一下,好像還沒從剛才的驚魂一刻中脫身,她結巴了一下,才說出完整的話:
“我……剛才不是說過嗎,我本來是想上來問‘魑魅’要不要回去,但是我上來之後就發現,那兩扇門都是大開著的,敲酒室的門,她也不回應,我還以為她已經從‘天橋’回到別墅裡去了,就也過去了。”
“開門的鑰匙一般都保管在賀喻真,就是‘魑魅’的手裡麼?”
彭瑞箋點頭道:
“這是自然的,我們畢竟是客人,鑰匙什麼的自然是在房主手裡。”
安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她試了試,自己剛才發軟的的雙腿已經恢復了力量,她在江瓷和木梨子的攙扶下顫巍巍地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修早就恢復了,這時候他正蹲在白塔通往別墅的水泥通道門口,細細地檢查欄杆的斷裂處,看來他也發現了欄杆存在著貓膩。
安走上去,也不再和他道謝,她該向他道謝的事情太多了,現在不是應該互相感謝其樂融融的時候,安已經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對了,她半彎下身子,話裡有話地對修說:
“確實是死神的通道吧?”
修沒回頭,“嗯”了一聲,又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他再次站到了那條水泥道上。剛剛乾了點兒的衣服又被瓢潑似的大雨澆溼了,夏綿跟上來,把修拽了回來,但修似乎對白塔有點牴觸。
夏綿奇怪地問他:
“怎麼了?發現什麼了嗎?”
修抬手揉揉鼻子,回答說:
“裡面有酒味,聞不慣。”
被修這麼一提醒,安才感覺出來,剛才混合在檀香中的異味,其實是一股淡淡的酒氣,不過檀香的香氣太濃。把酒味掩蓋住了,也只有修這種對酒特別敏感的體質才能在第一時間內嗅出有酒的味道。
江瓷也聞到了這股酒味,她以嘲諷口吻問彭瑞箋:
“你不是信仰佛教嗎?你就不怕酒味太濃把佛祖燻著?”
彭瑞箋表情尷尬地解釋道:
“不是我。是‘魑魅’,她是個酒愛好者,酒室是她要設在這裡的。她隨她父親信仰基督教,她母親信仰佛教,自從她母親去世後。下面的佛具和佛像她就沒再去照管過,她什麼時候想要喝酒的時候就會到這裡來喝酒。她是房主,我也不能左右她的意願……”
安問彭瑞箋:
“酒室在哪裡?”
彭瑞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房間,說:
“就是那個了。”
一扇緊閉著的紫檀木門,充滿古色古香的厚重感,但靠近後就能聞到。上面沾染著一股濃烈的酒味,原本的木香已經全然被酒臭味所取代。
安和木梨子對視一眼,木梨子走上去。敲敲那扇房間的門,試探著問:
“請問一下,‘魑魅’在裡面嗎?”
說完,木梨子覺得這樣說似乎不大妥當,她斟酌了一下。想起來曾經告知過他們“魑魅”的本名,她再次敲了敲門。問道:
“賀小姐,你在裡面嗎?”
江瓷看木梨子敲了好幾下,裡面都沒有應答,果斷走上去,抬手就砸門:
“裡面有人嗎!出個聲音!”
仍是一片靜寂,江瓷握著門把手,搖動了幾下,門從裡面反鎖著,看來裡面確實有人。
那為什麼不開門呢?
夏琪在後面提醒說:
“那個……說不定她喝醉了呢,咱們也別去打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