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
“四樓通向白塔的那扇鎖著的門,被人開啟了。”
安的眉一下子皺起來了。
明明在今天下午在檢視別墅的時候,那扇門是從裡面反鎖著的,修說,那扇門被開啟了。而鑰匙不是應該掌握在房主賀喻真手裡嗎?難道是她想要襲擊自己?
但這個“魑魅”賀喻真,到現在為止都沒在他們面前出現過。要麼是她確實是有別的事情要處理,要麼就是她另有打算。
從江瓷的描述中,安已經大致得出了襲擊者的輪廓:
首先,力氣比不上江瓷,和江瓷在推門的短暫較量中,明顯力量不足。
其次,兇手身上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
這兩條排除下來,作為游泳教練的蘭任心的嫌疑就很小了,她的力氣有多大,從她能把自己的手腕捏傷就能看出來,而且江瓷也沒有聞到消毒水的氣味。但是修和竟在三樓游泳池裡把她抓了個正著。她為什麼這麼晚還去游泳?這點非常可疑。
另外,還有夏琪,她的心計太深,安不大能相信她會做出這麼莽撞而且風險值極高的事情,不過也不能排除她想要利用他們的慣性思維、故意反其道而行之的可能,暫且擱下。
除此之外,就是路嬰了,說實話,她也是安第一個想到的嫌疑犯,雖說安也領教過路嬰的手勁,但做了多年籃球隊領隊的江瓷的力氣絕對要比路嬰大,按照路嬰的性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剛才出現在樓梯拐角的彭瑞箋已經把遇見她的前前後後的細節都講了一遍,她的頭髮溼透了,有可能就是從不知道被誰開啟的“天橋”過來,被雨淋溼的,不過也不能排除她是在刺殺江瓷,跑上樓之後,用游泳池裡的水把頭髮淋溼製造出來的假象。但是話說回來,江瓷在看到她的時候,看到她臉上畫著很濃的妝,而根據江瓷的證詞來看,她沒有聞到脂粉的味道,彭瑞箋是做不到在短短几分鐘之內就化完一個完整的妝的。
至於賀喻真……
安正在進行著可能性的計算和歸類,修又向安走近一步,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短短的一句話,卻讓安的頭腦中立即掀起另一陣狂瀾!
修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性感:
“剛才我碰上了那個彭瑞箋,我見過她。她好像就是光碟裡,黑拳賽場裡的那個三十多歲的貴婦。”
第十五節高空墜落!
大家全部聚集在了客廳裡。
披著一條白毛巾裹住身體的蘭任心,穿著睡衣還在打呵欠的夏琪,還有臉上的妝容全部卸掉、面容蒼白的路嬰。
她們中的三個人已經到齊,而彭瑞箋卻左等右等也等不來,不過她才回來不久,正在自己的房間裡洗澡,夏琪已經去敲過她的房門告訴她洗完澡就到客廳裡去,她也答應了。
安他們並未告知她們江瓷被襲擊這件事,只是說發現四樓通向白塔的門不知道為什麼被開啟了,所以叫她們起來問個究竟,看是不是有小偷什麼的進來。
但她們跟房主“魑魅”賀喻真始終聯絡不上,她房間裡沒有人。據蘭任心說,賀喻真嗜酒成性,估計是去白塔的酒室裡喝酒去了。
過了許久,彭瑞箋才姍姍來遲,因為剛剛洗過,她的頭髮還在向下滴水。即使被裹在絲質的綢緞睡衣中,她臃腫的身材還是沒有被掩蓋住,胳肢窩下的脂肪被地心引力拉扯著,下垂得厲害,脖子上的法令紋也清晰可見。
江瓷自打看見她的臉,就忍不住吐槽的慾望,她對旁邊坐著的木梨子悄聲說:
“這哪是‘大姐’啊,都是大媽了。”
而木梨子卻根本沒搭理她,她的指甲探入沙發縫中,死死地抓緊沙發內的海綿,肌肉緊繃,指甲都因為用力過猛疼痛起來。
木梨子需要這樣的疼痛來提醒她,讓她自己保持平靜,不讓自己的震驚流露得那麼明顯:
在那盤神秘的、來自2005年的光碟中,曾經出現過四個人,一對年輕的大學生,其中一位是徐起陽,一個穿著墨綠裙子的少女背影。還有一個雍容華貴的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
木梨子在看到彭瑞箋的第一眼後,就立刻認出來,雖然老了、肥胖了許多,但彭瑞箋分明就是光碟中出現的三十多歲的貴婦人!
她當年也去看了那場黑拳比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身邊,和那個黑拳比賽有關的人一個又一個地出現……
木梨子在私下調查過了,監獄門口被射殺的方虎,確實就是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