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還沒說完,江瓷就打斷了她:
“喝醉了就讓她在裡面睡著?你不怕她酒精中毒啊?”
說完,江瓷招龍熾過來,朝著那扇門一指,說:
“門踹開。”
龍熾有些犯難地在門和江瓷臉上來回看了幾圈,猶猶豫豫地問:
“小瓷啊,這畢竟是人家家的門啊,沒有鑰匙嗎?”
江瓷眼一瞪:
“你沒聽見啊,人家都說了,人家是客人,沒鑰匙,鑰匙都在主人那裡呢。如果人家有鑰匙的話,那還不成房主了,哪個房間都能進去,而且想什麼時候進就能什麼時候進?”
江瓷夾槍帶棒的話讓夏琪、彭瑞箋、蘭任心和路嬰臉上的表情立刻垮下來了,路嬰冷森森地說:
“你什麼意思?有話就直接說,拐彎抹角的,算什麼?”
江瓷一向是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她在知道這群人的真實身份之後,一直壓著火,她對這種表面上熱情背地裡捅刀子的人深惡痛絕,既然路嬰回了她一句,她自然得接招。她的嘴角出現了那抹標誌性的輕蔑笑容,不軟不硬道:
“我說的是‘人家’,沒指名道姓吧,你對號入座的速度倒是快。”
路嬰被江瓷這麼一嗆,看樣子要發火,這時候修走了過來,路嬰頓時氣勢就弱了三分,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了幾步,自覺給修讓出一條路來。
修也不是衝著路嬰來的,他走到門前,說:
“我來……”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江瓷在修走過來的時候,往旁邊戒備地邁了一步。
這個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等江瓷反應過來這個動作很不妥的時候,修已經發覺了,但他只是眯眼看了看江瓷,就扭回頭去,掰了掰門把手,門鎖得很死,如果沒有鑰匙的話,只能強行進入了。
修向後倒退兩步,在原地跳了兩步,一個漂亮的抬腿側踹,門直接脫離門框飛了出去,緊接著,大家都聽到了酒室內傳來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難道撞壞什麼東西了?
一股濃重的酒味撲面而來,修低下頭,轉身幾步衝到了白塔的窗邊,拉開窗換氣,他確實對酒味非常敏感。
酒室裡黑著燈,靜悄悄的,一點聲息都沒有。
難不成賀喻真不在這裡?
安摸索著開啟燈的開關,摁亮。
這裡的燈次第亮了起來,藍白色的光球開始迴圈轉動,輕音樂也開始響起。酒室的裝修很用心,完全是按照一個小酒吧的樣子去裝潢的,但當眼睛適應了屋內閃爍的光芒後,安環顧了一圈酒室,皺起了眉頭。
在她身後,龍熾也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喃喃道:
“天哪……”
這裡的裝修,居然跟安常年打工的“而已”酒吧的裝潢佈置一模一樣!
鐵錨鏈條,復古的椅子,藍白色的光球,懸空的酒架,檀木的酒吧檯,青草的鮮香……就像是“而已”酒吧的複製縮小版一樣。
而“而已”酒吧的老闆,就是郭品驥。
這其中的關係立即明朗化了,賀喻真對郭品驥的迷戀由此可見一斑。
雖然亮起燈來了,但是燈光並不算明亮,安看了一會兒,才在酒吧檯的昏暗處,發現了一個趴在桌子上的人。
那是個看身形和穿著,只有23、4歲的年輕女人,倒伏在桌子上,臉埋在胳膊裡,她面前擺著七零八落的酒瓶子,好幾個都喝空了,她腳下還躺著一個扁平的洋酒瓶,殘餘著一灘粥狀的嘔吐物。在她所在的酒吧檯對面還懸掛著一個造型奇特的酒瓶,被一個木框裝裱起來,那個酒瓶也和“而已”酒吧裡的酒瓶一模一樣。那個酒瓶據說很少見,如果是刻意去找的同一類的酒瓶,那必然是下了大工夫的。
那女人是醉倒了嗎?
安躡手躡腳走到她身邊,想去搖搖她,但安的晃動,似乎打破了某個平衡點,女人的身體向一邊傾斜,滑落,跌倒,高腳凳也隨著她的身體一起直挺挺硬邦邦地跌在地上。
女人的臉終於露了出來——
滿臉屍斑,尤其是額頭和臉頰,與墊著臉的胳膊接觸的地方,暗紫色的屍斑把她的臉變得可怖異常,她大張著嘴,嘴角流出一大片血,鼻子也有兩道血流出來,血已經乾涸了,形成兩道深紅色的血痂,延伸到她的嘴裡。她睜得滾圓的眼睛已經鼓了出來,死魚一樣的眼珠子看上去隨時都會爆裂掉,而充塞在她眼睛裡的玻璃體,會像充滿氣的氣球一樣迸濺出來。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