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了。
當時,她曾經問過父母這個盒子是幹什麼的,父母的答覆是,如果父母死之後,就會被火化,最後會被裝到那個盒子裡,埋進土裡。她這才知道,那個描金的盒子,是父母早就為自己預備下的骨灰盒。
從那時之後就開始覺得不祥了。什麼樣的工作,才會要給自己預備下骨灰盒呢?
但她不敢問,直到那一天……終究是被大鬍子一腳踹到了地上,他看著倒在地上喘氣的,整了整領子,俯下身觀察了一會兒被生生咬出一圈牙印的牛皮靴,語帶嘲諷道: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跟你父母都是一樣,還是一條不要命的喪家犬。”揚起臉,她的一邊臉已經沾滿了灰塵,顯得狼狽不堪,她反覆提醒自己,不能亂,亂了,高國瑞和自己都完了,自己還好,命本來就是撿來的,白搭上高國瑞,這又算什麼?她只能捺下心裡蓬勃的怒意,用冷冷的眼神打量大鬍子,並不說話。
看不說話的樣子,大鬍子竟露出了一個噁心的笑容,粗糲的胡茬隱隱泛著油光,他對著,舉起了槍,口裡發出“嘭”的一聲,嚇了一跳。
在這一驚之間突然覺得這種恐懼感,這種被逼視被玩弄的感覺,這種被槍口直對著的感覺,還有,面前大鬍子的這張臉……
她全身開始抽搐,大量記憶不可抑止地衝破閘門蜂擁入腦海,心理發生巨大的變化,身體也起了反應,後背燥熱,手臂上開始浮現雞皮疙瘩,太陽穴一跳一跳,滿腦的紛亂思緒都聚集絞擰在一起糾纏不休。
大鬍子很滿意這樣的驚惶神色,他蹲下身,把從地上拽起來,逼她和自己對視茶色的瞳仁含著難以掩飾的恐懼,眼神已經有些飄渺,他湊上頭在的耳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她嬌嫩的耳垂的身體又是一抖。
大鬍子微微側頭,下巴上的胡茬蹭在了 的脖子上只瞪大了眼睛,身體已不聽使喚,動也不動。
大鬍子伏在的耳邊,用蓋爾語低聲道:
“歡迎回家。”
一句話,就徹底讓本來已稍作平靜的頭腦徹底炸了鍋。
那天,她違反了父母的規定,跑出門去買甜甜圈和蛋撻。
即使她竭力地想裝成男孩子,但是她還是不可避免地像大多數女孩子一樣,喜歡甜食。
當她提著裝甜甜圈和蛋撻的塑膠袋,走到家門口時,卻發現家門大開著,母親已經倒在了血泊裡,額頭正中央有個花生米大小的孔洞,但是後腦殼整個都沒了,紅的白的流了一地傻在了原地。
她又看見,父親雙手抱頭,站在原地,眼睛瞪得銅鈴般大,鼻孔翕張得十分劇烈,他的嘴裡塞著一個黑東西,那是一把槍,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正捏著槍柄,一根手指勾在扳機上。
父親正嗚咽著,從隻字片語中,能聽明白,他是在問:
“為什麼?”
那人用低沉渾厚的男低音,冷冷道:
“不為什麼,因為我的僱傭者要你們死。”
聽到“死”這個字後才從迷糊中驚醒,慘叫一聲:
“不要!”
那人側過臉來,他還戴著口罩,看起來更像一個整潔的醫生。他打量了一下這個提著甜甜圈和蛋撻,一臉驚慌,穿著男生衣服的金髮小姑娘,從口罩後發出一聲陰陰的冷笑:
“歡迎回家~”
在尾音還未結束時,那人就扣動了扳機,子彈呼嘯著,從的父親口裡直射進去!
血柱中摻合著頭骨的碎片,直濺到了那人的口罩上聽到了父親臨死前的最後一聲咆哮:
“跑——!!!!!!”
第二十二節峰迴路轉?
所以沒看到父親頭骨碎裂後的悽慘樣子,她一把將開著的防盜門摔上,把裝著甜品的塑膠袋隨地一丟,狂奔而去。
她聽到後面傳來追趕的腳步聲,她就算是拔足狂跑,那人腿長步大隻覺得身後的人越追越近,卻並不開槍打她,似乎是在逗著她玩,像是貓抓老鼠一樣,只讓她感受到被死亡追逐的緊張和窒息感,並不急於玩死她。
她慌不擇路,徑直跑到了家附近的河道邊,她感覺那人已經距離自己不到三米遠了。她已經被剛才的場景和內心翻湧的恐懼淹沒了理智,她心一橫,朝著這條快要進入汛期的河道,一頭栽了下去!
追來的人這才感覺到不對,朝著水面連開了兩槍,雖然槍口處裝著消音器,但那人也不敢再多開槍了。他趴在欄杆上檢視了一下水流流速,便放心地折回去處理父親的屍體了。
按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