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被熊人傑刺傷,雖已上了金創藥,此時一動,牽扯傷口,疼痛鑽心之下,竟然打了一個踉蹌,立時身前空門大露。
陸海川等的就是這千載難逢的良機,不待對方拿樁站穩,人已閃電般衝上去,手中鐵尺化作判官筆連連點出,只聽「叭叭」幾聲響,燕三絕身前雲門、天突、膻中、梁門等數處大穴已盡數被封,立時動彈不得。
陸海川一擊得手,立即大喝道:「囚車何在?」
右首四名拘捕手齊聲應道:「來了。」迅速推出一輛囚車,將燕三絕的手腳用粗大鐵鏈鎖住,抬上囚車,四下鎖好。
剛才還負隅頑抗、不可一世的飛天大盜,轉瞬便成了階下之囚。
陸海川面沉如水,直朝燕子飛走去,緩緩問道:「據我所知,你的內力已恢復了六七成,是否也想與本捕動一動手?」
燕子飛臉色慘白,幽幽地看一眼被囚的丈夫,嘆了口氣道:「他既被擒,妾身即便能脫身苟活,又有何益?陸大人,請動手吧。」說罷,她面如死灰,鬥志全無,緩緩伸出雙手,任人捆縛。
陸海川大手一揮,又有四名拘捕手推上一輛囚車,把燕子飛也上了鐵鏈,囚在了車裡。
兇犯伏法,雙雙被囚,大快人心。
知府衙門的人都大大鬆口氣,人人心中暗想,陸海川身手敏捷,辦事幹脆利落,無論是武功智謀,皆有過人之處,果然不愧是從京城裡來的高手。
7
陸海川走到馬車前,遣散燕三絕請來趕車護衛、護院武師,又命人將大木箱的夾層全部開啟,取出夾藏在裡面的金錠,細細清點,竟有一萬三千兩之多,若折換成銀子,足有數十萬兩之巨,數目之大,令人咂舌。
陸海川一一登記在冊,復又將全部金錠集中裝於五只大木箱內,用封條封好。細細察看,確認萬無一失了,這才放心。他迴轉身來,衝著同知田雲山一抱拳,說道:「田大人,本捕今日白天已飛鴿傳書前往武昌兵馬司吳總兵處,借調他屬下『猛虎營』五十名好手前來協助本捕將贓銀及囚犯押解回京,估計他們就快到了。咱們就此別過。」
田同知一驚,道:「陸大人今夜便要走嗎?」
陸海川拍拍裝滿黃金的大木箱,道:「這些黃燦燦的金子不知有多少人垂涎,這兩名囚犯也絕非善類,為免夜長夢多,本捕還是早點兒回京交差為妙,就不再多耽擱了,猛虎營的高手一到,本捕便與他們一道連夜起程。」
莫驚雷也走上前來,誠意挽留道:「陸大人又何必急於一時,天明之後再行趕路也不遲。」
陸海川微微一笑道:「莫兄好意,本捕心領,但早一刻上路,便早一刻交差,本捕肩上的這副擔子也便早一刻卸下。若多行耽擱,出了差錯,你我做臣子的誰也擔待不起。」
莫驚雷也不好再執意挽留,伸出右手,伸直大拇指碰碰自己胸口,另外四個手指頭一張一握。
陸海川見他向自己挑起大拇指,知道他是誇讚自己奮力擒兇,無比神勇之意,當下謙遜一笑,不以為然。
莫驚雷忽然「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感激道:「犬子能虎口脫身,全仗大人成全,小人無以為報,請受小人一拜。」言罷,納頭便拜。
陸海川道:「莫兄言重了,快快請起。」見他不願起來,急忙彎腰伸手去扶。哪知手指剛一觸及他的衣服,莫驚雷脖子一挺,竟一頭朝他胸口撞來。
這一招與少林寺赫赫有名的「鐵頭功」如出一轍,一撞之下,力逾千鈞。無論撞到誰身上,非得肋骨折斷,深受內傷,當場吐血不可。
陸海川臉色一變。兩人相距甚近,又事起倉促,全無徵兆,等他驚覺不妙之時,莫驚雷的頭頂已抵到他胸前不足一寸之距,閃避已然不及,只好腳下一滑,急速向後退去。
莫驚雷手足並用,在地上爬行向前,緊追不捨,頭頂始終不離對方胸口。
陸海川一口氣連退十餘大步,莫驚雷也手足不停,奮力向前,緊緊相隨,步步相逼。
陸海川臉色由白變青,難看至極,只盼能與他退開三寸之距,以便出手反攻,只消輕輕一掌擊在他頭上,對方便非得腦漿迸裂,當場斃命不可。可生死關頭,要想爭取一寸之距,卻比爭奪三百里河山更加兇險、更加艱難。
再退數步,陸海川的後背已抵到牆上。
便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砰」的一聲,莫驚雷的「鐵頭功」已紮紮實實撞在他胸口。
有如被大鐵錘重重一擊,陸海川只覺胸口一痛,「卡嚓」一聲,肋骨斷了兩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