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還不算太晚。此次青陽之行,雖未能將貪官抓獲以正法紀,但能追回贓銀,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燕三絕道:「原來你要抓我,是為了立功升官?」
陸海川笑道:「普天之下,誰人不想升官發財?陸某不是聖人,自然也不例外。」
燕三絕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線光明,眼睛裡立即盪漾起一絲笑意,道:「既是如此,不如燕某將這些黃金一分為三,你我各拿一份,餘下一份發給在場各位官爺,大家拿了金子,誰也不找誰的麻煩,各走各的路,如何?」
陸海川道:「這個主意不錯。」
燕三絕臉上的笑意更濃,道:「這麼說,陸大人是同意了?」
陸海川道:「我當然同意,有財大家發,有金子大家拿,我為什麼不同意?只可惜有一樣東西不肯同意。」
燕三絕問:「哪一樣?」
陸海川正色道:「那就是我的良心。不錯,陸某是很想升官發財,這裡知府衙門的兄弟,哪一個不想升官發財?但咱們升官發財,走的都是正道,拿的都是乾乾淨淨的銀子,絕不像你和柳章臺之流,為達目的不惜貪贓枉法、魚肉百姓、殺人放火、強搶豪奪。」這幾句話說得義正詞嚴、氣勢凜然,在場者心中暗暗欽服,心道:刑部的人果然一身正氣,剛直不阿,名不虛傳。
燕三絕臉色一變,挺劍道:「這麼說來,閣下真是不打算放過燕某了?」
陸海川揹負雙手,昂首傲然道:「本捕從沒打算放過任何作奸犯科之輩。」
燕三絕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忽地怪笑道:「很好,很好,陸海川,你果然有種。但你可知道燕某因何得名『三絕』?」
陸海川道:「因為閣下輕功、暗器、劍術冠絕江湖,是以號稱『三絕』。」
燕三絕道:「你既知燕某『三絕』冠絕江湖,還敢上門送死?」
陸海川微微一笑道:「你錯了,我不是送死,是送你去死。對於一個捕快來說,武功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的勇氣與智慧。自古邪不勝正,你的下場上天早已註定。」
燕三絕知道再說下去,勢必會被對氣勢壓倒,於己大是不利,當下之計,還是速戰速決為妙。趁他說話分神之際,「呼」的一劍,當頭直劈。劍鋒落至對方頭頂三寸處時,見對方已抽出鐵尺,前來招架,不待劍招使老,忽地手腕一抖,劍鋒下沉,攔腰橫削。
陸海川剛一驚覺,作勢欲閃,燕三絕的劍招又為之一變,疾步繞到他身側,手臂一旋,長劍反撩,疾刺陸海川后心。劍勢如電,極是迅捷。看來燕三絕「劍術」一絕,絕非浪得虛名。
只可惜他的劍快,陸海川的鐵尺也不算慢,對方長劍剛剛刺到背後,他手中鐵尺也已貼著後背衣服斜削而至。「當」的一聲,劍尺相碰,長劍凌厲的攻勢盡數被鐵尺封住,兩人都覺有一股深沉雄渾的內力自對方兵器上傳來,各自手臂不禁為之一震。
三招一過,燕三絕自忖在兵器上佔不到對方便宜,立時虛刺一劍,雙膝未屈,腳步未動,人卻已向後平移一丈餘遠。這份平波逐浪的輕功,雖難免有炫耀之嫌,卻倒也十分罕見。
陸海川鐵尺一指,喝道:「想逃嗎?」人隨聲起,雙足一頓,已疾追而去。
燕三絕喝道:「看打。」左手一揚,甩出六支燕尾飛鏢,分上中下三路,射向陸海川。
陸海川見那飛鏢來勢不快,正要伸手去接,孰料對方右臂一抖,又同時打出六枚飛鏢,青光連閃,竟快得讓人幾乎瞧不清楚。
他右手握劍,卻還能發鏢,已出陸海川意料,而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後發的這六支飛鏢卻並非射向陸海川,而是分別射向先前射出的六支燕尾鏢。六支慢鏢被六支快鏢一擊,立時在空中加速,破空而來,激射陸海川,而後射的六支飛鏢已然勢盡,掉落在地。這一招叫作「流星趕月」,是極難練的暗器手法。
六支慢鏢本已距陸海川只有一尺之遙,此時突然加速,事起倉促,來得又快,令正欲伸手接鏢的陸海川大吃一驚,只得縮腕急退,情急之下,雙手一揚,將身上長衫脫下,把來勢迅猛的六支毒鏢悉數罩住,再一轉身,一抖長衫,六支燕尾鏢又折了回頭,化作六點寒光,射向燕三絕全身六處大穴。
燕三絕「咦」了一聲,揮劍一掃,蕩盡寒光。
便在這時,陸海川抬足一踢,將落在地上的一支毒鏢射向燕三絕左邊肋下。這支鏢來得蹊蹺突兀,而且無聲無息,燕三絕驚覺之時,已然揮劍不及,只好扭腰閃避。
但他左邊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