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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衣的學徒們揹著藥箱來來回回奔走,光滑的額角上淌著密密的汗。紫流螢一襲上階大神官法袍飄過,一路所行盡皆低頭。

沈拓渾身血汙躺在擔架上,他的身旁聚集著眾多法師們,每個人大汗淋漓不停使用著魔法,青金雙色光芒交織,如霧籠罩,卻僅能維持他青灰懸於一線的生命。

“怎麼回事?”她疑惑的問。

眾祭祀見她親臨,低頭行禮,層層疊疊有如花團,花蕊中央,赫然前殿司監田暻。

不知是否錯覺,前殿司監抬頭的剎那間眼中彷彿閃過怨恨。只那速度太快,連紫流螢也不曾捉住。

“沈司馬如何?”

田暻盈盈的眸子柔得能擠出水來,杏黃法衣如花婉轉。她恭謹低下頭,雙手始終凝聚著的金黃輝芒籠在沈拓身上一刻也不曾放下過。

“沈司馬為魔族所傷極為嚴重,毒素浸入骨髓,我們使用多種治癒術,無奈終不見效果,只能用回覆魔法加速傷口癒合,再採精純之光將之淨化。”田暻躬身回稟,語調輕婉,悠揚。

前殿司監,掌驅魔之務,神殿上下再沒有比她更專業的治療祭祀。

要清除魔族之毒,最好的辦法就是使用最精純的光淨化。

只是,操縱元素縱然是修習魔法之人的基礎,任何一個魔法師都有能力提純萃取元素精華,然縱觀明昭上下,乃至整片大陸,能將單一的魔法元素萃取結晶之人寥寥可數,沒有將全身魔力盡數投入,更無從談起精純。

倍傷魔力卻難有效用,猶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故而鮮有人會將精力用在此術上。

紫流螢秀目一掃而過,凝結著金色光芒的雙手已微不可見的顫抖。縱使常年救治傷患的祭祀,也少有人會為修煉一毫無用道之術平白消耗自己的魔力。她微眯起眼,目光犀利。

照這樣子下去,田暻撐不了太久時間。

果然,不過須臾,血色從前殿司監的臉上褪去,維持魔法的手顫抖如風中飄絮。

直到這時,她的小學徒也看出了端倪,勸道:“大人,請停下來,這樣下去連您也會被拖累!”

田暻緊鎖眉頭,一張俏臉慘白似被暴雨擊碎的梨花,卻硬生生搖頭拒絕。

沈拓之傷本就難治,她的力量微薄,集全身之力僅能勉強療愈,這關鍵時刻收手,無異要妄斷他性命。

絕不能這樣!

田暻一咬銀牙,眼中已然決然。

她不顧一切就要動手,冷不防就在這時被人一把拉開。紫流螢毫不猶豫接上她方才的位置,素手一翻,金色輝芒從她手中綻開。

純美、和煦、溫暖、無暇,光耀如攏在手心的太陽,劃破黑夜的剎那,將世間沐浴在光輝之下,將一切汙垢統統淨化。

祭祀們都呆在原地,不敢置信,他們豁出性命也不知究竟是否能夠挽回的結局,在她卻平常得呼吸般自然,無不令人嫉妒。

紫流螢亦不曾留給他們更多驚訝時間,轉瞬過後,金光消散,方才所有的波瀾此時都歸於平靜。

“將沈司馬送至內殿照料。”隨手接過侍從送上的絲絹擦拭一雙無暇柔荑,她隨口吩咐道,“派專人照顧。”

田暻同在場人一樣像不認識她似的盯著她一襲孔雀綠的法袍發呆。連她這前殿司監上不敢投注一身魔力主動修煉這幾乎不可用到之術,紫家崇高的世姬殿下,去年正位式的狀元魁首,怎會捨得將一身魔法投在追求精純元素中?

突然間視線落在孔雀綠上某個細小粉色的印痕,好似綻開在綠地裡細微柔嫩的花朵,田暻像是想到了什麼,恍然頓悟。

他們幾乎都要忘了幾年前發生在神殿裡的那個慘痛的夜,從魔族刀口挺過來的少女究竟付出怎樣的代價才活到了今天!

“大人放心,下官明白。”

紫流螢沒再多說,點點頭,如她來時翩然,淡綠煙雲飄然而去。

第二十七章 借兵

“這個味道——”

妖異的高等魔族舔著指尖沾染的鮮血,血紅的目光詭異的釘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游走打量。

“甘美的血,已經幾千年不曾嚐到。”

半眯起血色的眼裡流淌著貪婪,他盯著他,像盯著一隻獵物,邪笑:“沒想到你竟是那一族的後代!”

……

不過輕微一語就揭開家族塵封多年的辛密,好似那年他被宣判的死刑,沈拓赫然睜眼,浮繪著奢侈彩繪的天花板清楚的告訴他自己並未身陷魔族。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