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本來心中驚起一絲歡喜,到了嘴中卻變成了冰冷無情。
“你的身子不比從前···”低沉的聲音中竟有些顫抖。
“是啊,這都拜你所賜,今後,我再也拿不了劍了。”路傾陽表情譏誚,生冷地打斷了嶽渙冰的話。
“我···”嶽渙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路傾陽卻深深閉了閉眼,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風雪中。
行至一半,卻見到一襲素色的狐裘立在路中間。一柄煙色花紋的素紙傘,擋住了主人的面容。傘面輕抬露出了疏袖盈盈淺笑的面龐。不知在這裡待了多久,一雙手凍得有些微微的紅腫。
“晚上睡不著,出來走走,路師叔也好雅興啊。”疏袖面不改色地說道,路傾陽卻暗自心驚,不知她到底看到了多少。
“師叔不必緊張,有些話不說出來淤積久了是會生病的。若是師叔想說,我倒是很願意聆聽,全當時聽個故事罷了,轉個身也許就忘了。若是師叔不想說那疏袖就告辭了。”疏袖的嘴角有一絲篤定的笑意。
路傾陽微微一怔,語氣卻換了一抹妥協的意味。“這些話我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可是那些我敬我愛的人竟沒有一個肯相信我。和你說又有什麼用呢?”
“當事者迷,很多人都選擇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實。”疏袖真誠地說道。
“你,隨我來吧。”也許,她實在是太寂寞了。
路傾陽換了根蠟燭,清素的房間燃起一團光,為寒冷的冬夜帶來了一絲自欺欺人的暖意。她望著燭火微微出神,十七年的記憶如海潮般紛至沓來,那些本應消弭在腦海中的依稀過往,卻依舊清晰如昨。
十七年前,十七年前的屏山,遠遠要比現在熱鬧的多。那個時候她還只有十四歲,十四歲的年紀啊,不知愁滋味的年少輕狂,叛逆自負到無法無天。
路傾陽出身武林世家,從小就和兄弟們一同習武,一柄分景劍使得出神入化。十四歲的時候已經在江湖上小有名氣。
那一年,在屏山前任掌門還活著的時候,一次他出山走訪,路過華亭谷,便暫住到了路傾陽家中。
老人和路傾陽的爺爺是舊交,奈何路傾陽爺爺早年間就去世了,讓老人徒增了幾分傷感,但是路過庭中的時候卻是眼中一亮。
此時路傾陽正在庭中和幾個哥哥比試。老人看著她,捋著長長的鬍子笑道“這小姑娘根骨奇佳,只可惜學得這下乘的劍法實在是埋沒了。”
路傾陽不服氣,“你是何人,竟然敢嘲笑本小姐,讓你嚐嚐本小姐的厲害!”竟是劍鋒一轉,當場就要和老人過招,老人被逗得直樂。劍未出鞘,只用兩根手指便把路傾陽掀翻在地上。
其他的兄弟都被嚇得愣在當場。路傾陽從未輸得如此狼狽,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瞪著老人。心裡卻是服輸。“你收我為徒,終有一天我要打敗你!”
路父在一旁呵斥著,路傾陽卻依舊眼神倔強。老人卻很開心。“那你便隨我去屏山吧。”
“好!”
她是如此熱烈決絕的女子,想到什麼就一定要去做,沒有什麼能夠阻攔。第二天便收拾了行囊,站到了老人的門口。
做母親的怎麼捨得自己的女兒去那種苦寒清冷的地方,原本允她習武不過是由著她胡鬧,沒想到她卻當了真。便抱著女兒就是一陣帶雨梨花。沒想路傾陽卻不為所動,根本不予理會。
她原本就有些瞧不上母親的柔柔弱弱。她認為女子本就可以和男子一樣,為何總要依靠男人呢?母親就是典型的傳統女子,溫柔嫻淑,結果爹爹不還是一個接著一個地娶!男人是風只能借,卻不能依靠,所以女子還是要自強。
“孃親;不是每個女子都像你一樣隱忍,你放心,等我學藝歸來再也不會讓其他人欺負您!”
母親停止了哭泣,知道女兒大了,再也管她不住了。便仔細叮囑幾句,暗自抹著眼淚。
誰知道這一去,知道她死都沒有再見過女兒一眼。
父親卻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或許父親子嗣不少,少了一個她,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於是路傾陽便隨著老人來到了屏山。她不知道這個決定,會讓她陷入萬劫不復,永不超生。
第四十章 欲語心事夢已闌
其實十四歲除了是個叛逆張揚的惱人年紀以外,也是個情竇初開的大好年華。恰巧也是這個時候,讓她遇到了嶽渙冰——那個在屏山萬仞峰上迎接他們的俊朗少年,逆著光,望著他的時候,眼睛被刺的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