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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們身上,方丈臉上依舊是祥和的笑容。

鏢中是兩本書,方丈開啟書一本本的看,又一頁頁的翻,對萬懌衡說:“這書是養父給你的,這鏢也是給你自己的。因為這兒清靜,所以他才會讓你送到這樣地方來。我看這些字跡,這其中的文章,你養父一定是万俟仁鈞。老衲曾與他有些交情。拿著書,這是你養父送給你的。上面全是對於五行八卦的事情。老衲參不破,汝可以找一個道士問問。”

“怎麼可能,我養父已經死了,再說,我養父怎麼可能是万俟仁鈞?”

“沒有親眼看見的事情不要認為它是真的。”方丈說。

突然寺院門口出現了一個人,他是萬懌衡的父親萬澤。

“孩兒,殺了我,我傷了你那麼多人。”萬澤說,“現在我已經知道,金錢與虛名是沒有太多好處,反而太多壞處。從前我殺敵無數,而今只落到一個處死的下場,只因為我地位太大。雖然朝上說如何處治我們,但秦檜之心,路人皆知。我死在他們手上,還不知死在你手上贖罪。我的下半輩子,做錯了太多太多。”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方丈說“只要你認真改過,浪子回頭便是岸。”

“可惜我不能,就算我作了僧,我也無法逃走我的罪過。”他跪在萬懌衡面前,說:“殺了我,我這一生便可自我原諒了。”

“可惜我不行,沒有人會殺自己的父親,我也答應過別人,不要管我父親。”萬懌衡說。

“你難道連這一點恩求都不給我嗎?”萬澤站起來,說,“只有自己痛快了。”

他抽出劍,向自己脖子自刎而去。

寺中幾個老僧“啊”的一聲,不少僧者知道他是萬澤,也有不少僧人習過武功,但這整個寺中,沒有一個人有他功夫強。不少老僧看這昔日的英雄巨俠,淪落到此,忍不住一陣嘆息。

萬懌衡本背對著萬澤,看寺中情況不對,回頭一望,他父親在他背後自刎而死,血飛濺到他身上。他親眼望見自己親生父親倒了下去,忍不住一陣悲傷,耳邊浮出昔日林煥傑的一句話。

“那可是你父親啊!”

雪從地連線上天空,細小而飄飄散散,零落滿地,蒼白中有種美滿,似乎悽美中有一種興望。

雪下了很長時間,不知前後訴說著怎樣的歷史。

萬懌衡跑回了鏢局,他說他失鏢了。這說的一聲是他歷史上失的第一鏢。

雪紛飛,和著風,他跑到一酒肆旁。這是昔日與林煥傑喝茶喝酒的那茶館,因為冬天暫時沒有茶,所以改成了酒肆。只是酒肆中人已不在,只是一人望景傷懷。

他望著那下著雪的天空,十分傷心,良久的流淚,路人從他身邊匆匆走過,而他好像是潮海中的一塊磐石,在茫茫的人海之中,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生在世上,本是醉在人海,死在世上,亦是醉在人海之中,本來,生與死是沒有差異的,生亦是空,死亦是空,萬事皆空。人與人可以說是公平,也可以說是不公平,因為人與人無法衡量,萬物都無法相互衡量。也許,所有的所有,都是相同的。

他跑入酒肆,問小二:“這兒還有醉生夢死嗎?”

“有,客官要多少?”

“十斤,我要壇裝的,帶回去喝。”萬懌衡說,“這錢夠了吧。”

他拿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放在桌上。小二說夠了夠了,他便拿出一罈醉生夢死,將銀票收下。萬懌衡開啟封酒紅布,立刻聞見了一陣撲鼻的酒香。知道是好酒,便拿了回去。而這一千兩銀子是他一年不吃不喝掙的錢。

幾天後,他死在他自己的家中,家中酒香瀰漫,他是一口喝下十斤醉生夢死。死時他是笑著的,似乎已經忘卻了人間紅塵,已經成仙而去。因為轉生,凡身餘留在人間。

所謂寧香花中毒而是死之人,總是因為毒而緩緩痛苦而死。這,也許不是肉體上的痛苦,而是,精神上無法迴避的痛苦。這種痛苦,一直延伸到一個人,走到黃泉之路之時。安能遠行。

茫茫西湖之上,張鳴買了那老人的船,帶著一童子划船。那小雪依舊沒有停,紛飛的下在西湖之上,像輕紗似的霧籠罩在湖面上。湖中青島微波,一片茫茫。

童子問張鳴:“公子,你去哪兒?”

“一直向上遊便可以了,或許我沒有目的地。”

湖面波光粼粼,不時浪花擊打著船發出響聲。嘩啦——嘩啦。張鳴獨一人站在船頭,對著西湖吹著笛,笛聲清揚悠傷,似乎對人們傾訴著什麼。曲終又一曲,一曲完後再一曲。他不知吹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