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了,要讓我和淵親王覺醒,就必須進入神冢,而神冢的鑰匙又必須要有神力才有用。所以,現今世上唯一的神袛就得用他的血,來熔鍊這普通的聖璽……
我咬住唇,不想問,終於還是問了。
“要、要如何熔鍊?”
“水月,你的聲音抖成這樣,是因為悲痛,還是因為害怕?”他青色眼睛在揣測我,但這根本不用揣測。我悲痛,因為我不願意失去冥澈;我害怕,因為我不知道熔鍊的過程,冥澈會承受多大的痛苦。
樊良嘆了口氣,“在神冢前,有座天爐,將神元和聖璽置於其中,便可將神力熔進聖璽內……”
我的心在發抖,天爐……那將會是怎樣的煎熬,全數融化,神形俱滅。
“不會有感覺的。”樊良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天爐之內的火,瞬間便可焚化一切。”
第232章 臨別
我不自覺的伸手捂到胸口,我不會因為這一切將會很快,冥澈會毫無痛苦的離開,我就能放開了心。
老天,如果千萬年前我做錯了什麼,求你懲罰我就好,別再讓我身邊的人受苦。
“水月,你真的不可能再愛上別人了嗎?”樊良甩了甩手上的水滴,看著遠處問。
“是!”我答的冷漠,我都不想去深究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他自嘲的笑,“上天只生三個神袛,凌淵和冥澈其實從來都沒有選擇,因為除了聖潔的女神能進得了他們的心,哪個凡間女子還值得他們多看一眼。怪只怪,天地初開時的陰陽失調,就已經註定了這場悲劇。”
這些話,還是傳進我的耳內,我思索著如果再多一個女神,是否結局好一些。
“這都是人們的心魔束縛,其實,愛情裡沒有尊卑、沒有敵我,有的是肯不肯為之努力的決心。”樊良說完這些,轉頭看我一眼。
“水月,該上路了。”
上路了……
是一條與冥澈的永訣之路。
叫我如何走得下去。
樊良上了淵親王的靈獸車,冥澈牽我坐上鳳凰車,我一路窩在冥澈懷裡,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還能說什麼,是述說情衷,還是話析離別。
從來沒有如此殷切的希望過,希望鳳凰車就這樣一直飛下去,永不停歇。可這終究只是個念想,前方那個連著天地的黑影漸漸清晰,我看到終年不化的冰山上,積著厚厚的雪。在冰山之間,隱約出現白色天梯,通到冰山之巔。
風呼呼的吹,靈獸車抵達山腳,再無法往上飛,在此地,連靈力都施放不出。
月神真的是恨得徹骨,神冢是存放神元之地,她竟安排得如此陰冷。除了依稀可見的威嚴,就只剩下穿過骨髓的寒冷。
冥澈解下斗篷給我披上,又將我摟得緊了,風捲著雪花迷住眼睛,冥澈撐起紫色結界,將我們圈住,我才適應了些。
兩位婆婆小心的護著寒若,淵親王和樊良不約而同的上前抬起寒若的陶桶,淵親王用金色結界擋住凌厲的風,正要往上飛時,漣婆婆伸出柺杖攔住他們。
“這是神冢,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抵達的,需懷一顆虔誠之心。這些階梯,每一級都要踏到,少踏一級,月神設下的障便會讓我們從頭再踏一次。諸位需注意,到時別怪老身沒提醒。”
漣婆婆說完先踏上階梯,一級一級往上踏。寒若衝我吐了吐舌頭,眾人未言語,跟著漣婆婆一點點往上走。
慢慢往上走時,想起燧炎島上金暉設下的障。金暉也是用了白色階梯,除了階梯,他的四周一片黑暗,他希望我和凌淵能牽著手一起開啟他的神諭。月神也用了白色階梯,但這寒徹骨的冰山,是她內心的孤獨;這強制虔誠的障,是她無奈的霸道。
或許,男人一直都有女人之外的世界,而女人的心中,卻只有男人。
如果金暉不在,月神的心,便是一座空城。
四處寒冷,我拽著冥澈的手心卻沁滿汗水,每往上走一步,都在我心上割一刀。我想邁出大步,故意踏錯階梯,這樣我們就會再踏一次。
“公主,這天下可等不了太久了。”漣婆婆的話音從上方傳下來,我安安分分踏到上一級時,覺得腳尖發麻。
我在心裡不停叨唸著,我捨不得我捨不得我捨不得,此刻卻連抬起頭看冥澈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我做不到,做不到在這最後的時刻,留給他微笑。
淵親王和樊良停下,放下陶桶時,我才抬起頭,眼前是兩棵高聳的銀白色石柱,立在階梯兩側,柱上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