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隻眼睛射出憤怒的寒芒,死死地盯著侯國英不放。
這一來,不光江劍臣,就連女魔王侯國英也看出情況不對了。這時,原來走在前面的兩個老和尚揮退了中年和尚,一齊欺身到女魔王面前,異口同聲地問道:“這位施主是貴姓侯嗎?”
站在一旁的江劍臣注目一看,這兩個老和尚身材同樣的高大,雖然年近花甲,卻威猛逼人。每人手中一條鑌鐵禪杖,又粗又重,一望而知,外門功夫已臻絕頂。
知道事出有因,剛想挺身而出,替女魔王答話,女魔王侯國英已冷然答道:“在下正是姓侯。大師有何見教?”
上首那老和尚冷森森地道:“侯施主一年前欠下靈隱寺的一筆債務,也該償還了吧?”
經此一問,女魔王侯國英突然認出那個中年和尚,就是杭州西湖靈隱寺監寺僧人廣亮。當日她為了追捕武鳳樓,查詢五鳳朝陽刀的下落,帶領錦衣衛查抄靈隱寺,用毒藥丹頂紅藥死了靈隱寺的方丈瑞雪、藏經樓主瑞雲、羅漢堂首座瑞靄三位大師。
那時,自己手握錦衣衛兵符,做事太絕,手段也太毒辣了。現在,自己身犯國法,孤身逃亡,遇見往日仇人,怎麼能怪人家尋仇報復?她怕牽連上丈夫江劍臣,前跨一步,肅然答道:“侯某當年殺孽頗多,等閒的已經忘卻。靈隱寺一筆孽債,幸好尚未忘懷。如何討要,請劃個道出來!”
這件事,江劍臣早從武鳳樓、李鳴嘴中聞悉。知道要是讓雙方再各走極端,後果更難設想。侯國英怕自己陷了進去,故意出言相激,甘願獨自了斷,固然是一片好心。但她心太狠,手太黑,性子又太執拗,一動真氣,再留殺孽,就萬難收拾了。
他迫不得已,左手陡出,把女魔王侯國英扯向身後,躬身施禮說道:“侯國英當日慘害三位大師,理應血債血還。不過,她現在已成為國家要犯,自有朝廷處以應得之罪。所欠各家之債,不能再由各家一一索討了。請三位大師原諒。”
女魔王知道江劍臣只要牽連上這樣的事情,必然激起武林義憤,再想閃身而出,卻怎麼也脫不開江劍臣的控制。何況,江劍臣早對侯國英動了真情,把她視為自己的妻子,他怎麼能讓自己的家妻任人宰割?
女魔王剛想閃出,江劍臣已沉聲喝道:“你要再敢任性,我點了你的穴道。”女魔王無奈,只有屈服在丈夫的聲威之下了。
下首僧人冷哼一聲說:“江三俠,你是先天無極派的高人。貴派深受女魔王的禍害,就是你的二師兄也為她斷去一臂。難道你還真的要為她擋橫架樑嗎?”
江劍臣自青陽宮臥底以來,性子雖然改了許多,但象這樣出口揭短,他還是難以忍受。明知不能善了,又見這些和尚硬敢守著自己向侯國英挑戰,必有所恃,一心想把所有的人物全激出來,他故意冷冷一笑說:“侯國英過去任錦衣衛總督時,你們明明知道她的所在,為何不找上門去?如今她大勢已去,形單影隻,你們卻大舉尋仇起來。只此一端,我江劍臣就看不過。何況她是我的妻子,自應妻債夫還。你們廟內到底還隱有多少債主,索性一起都請出來吧,省得一筆一筆地結算,太麻煩。過了今日,你們不會再找到女魔王的。”
果然,被江劍臣料對了。只聽一個怒發如狂的聲音叫道:“欠債的也有你江劍臣一份。”隨著話音,三個老年,兩個中年,一齊從大殿右側的臺階上走了下來。
女魔王侯國英早已一眼看出這五個人中,有個斷了一條腿的,正是當初在青陽宮中,充任魏忠賢身側十八彪中的首彪褚陽,他的那條斷腿就是江劍臣親手所賜。另一人是四衛中的大衛譚英,他們師兄弟四人,有三人死殘在武鳳樓之手。不用說,那三個老者就是四衛十八彪的兩方師長了。
江劍臣動怒了。他不反對有仇報復,但象這等幾家結夥,大舉伺機而出,實在有些不大光彩。乾脆連姓名都沒有工夫再問,只向三位和尚懇切地說道:“五鳳朝陽刀現在尚存先天無極派內,江某深感靈隱寺三位大師恩德。至於那一段仇恨,我必定有個交代。只求三位暫時退在一旁,省得江某再添一債。聽與不聽昕,悉憑尊便。”話一說完,早抽出了短刃。
這真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江劍臣這一含憤抽刀,頭一批就是原靈隱寺的監寺,現在大佛寺的方丈廣亮和他的兩個師叔瑞雨、瑞霆,聽了江劍臣那一番很有分量的交代,早已一打招呼,迅急閃避一側。
下剩的十八彪首彪褚陽的父親褚昭,和四衛中的大衛譚英之父譚子時合稱湘江三子的兩位師叔左子俊、尤子傑等,都有些互相推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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