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鳳樓出離聖泉宮,回到信王住的偏殿,見老駙馬冉興正陪信王閒談。他給二人見禮一畢,垂手稟告了經過。
及至說到魏銀屏的擔心之處,信王卻笑了起來。他安慰武鳳樓說:“皇兄說得對!魏銀屏有大功於孤,孤豈能負她。令師伯和令師都在後面我的寢宮,你快去見見吧。”
武鳳樓秉性寬厚,對三位師長都事如親父。特別是和師父白劍飛,六年之久朝夕相處,一身武功多蒙師父辛勤教誨。一聽說師父來了,忙一頭闖入寢宮。見二位師長在座,好象正為什麼事爭執。先行了大禮,然後坐在了下首。
蕭劍秋看了他一眼,他隨著大師伯的眼光站了起來說:“魏郡主怕我去太險,已將師伯的密諭帶給了三叔。”蕭劍秋示意他坐下,表明他很滿意。
這時,白劍飛接著低聲說道:“我還是那一句話,先天無極派一不是朝廷的官員,二不吃朝廷的俸祿,一年來到處廝拼,多方樹敵,已盡到了心力。如今為了他大明江山,又硬是冒著奇險派小師弟去青陽宮臥底。他這一去,面臨著的危 3ǔωω。cōm險,不只是以武功可以抗拒的廝鬥拼搏,而是高官厚祿的吸引,美色女性的誘惑。以侯國英之才智、容貌、權力、狡詐,要是她真傾心於劍臣,她會不擇手段來達到自己目的的。小千歲不與我們商量,開口許了三天限期,這不是霸王硬上弓嗎?取魏忠賢一人之頭易,拿一夥附逆人的名單難。還是依我之見,傾我們的全力今晚動手,殺了魏忠賢、侯國英二人,群賊無首,自然瓦解。我這就和千歲說去。”說罷,起身欲走。
蕭劍秋沉喝一聲:“回來!”然後責道:“你少給我妄逞匹夫之勇。別說魏忠賢的青陽宮訊息靈通,機關重重,光是他的心腹死士就是一大幫。這不是單獨比武,咱師兄弟三人,加上樓兒,確實誰也不懼。但你能以孤敵眾嗎?還有那些長槍手、弓箭手、藤牌短刀手、鉤鐮槍手等等,這些敵人,除非有三邊總督楊鶴的兵力援助,是打不贏的。楊鶴之父楊森,是三朝老將。至親好友,同僚部下,幾乎佔朝中半數。他不先看到附逆名單,和千歲講好章程,能答應援助嗎?老二,愛小師弟之心,我比你還甚,所以把他送入虎口,是因為除了他,任憑誰人都辦不成此事。我已下了決心,此事一了,他的威望更高,我就將掌門人之位讓給他,以使恩師光大門戶的遺願得到實現。好在只有三天,我們祝願老三成功吧。”
白劍飛好象還是沒被大師兄說服,又不敢反駁,只有抓起桌上的酒來,一個勁地狂飲。蕭劍秋慢慢走近他說:“小千歲禮賢下士,英明果斷,一旦登上九五之位,定能成為中興之主,樓兒也就成了社稷重臣。你近十年的心血,培育出一位匡扶中興的一代名臣,豈不也名傳千古。”
武鳳樓突然看見師父拿酒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不知怎的,兒時讀過的一句古詩“一將功成萬骨枯”陡然湧入了腦際。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暗自嘆息。
為了盼江劍臣成功的訊息,朱由檢和老附馬冉興在偏殿對弈,武鳳樓一旁侍立,蕭、白二位老俠隱於信王臥室之內。一直等到了三更,都聽不到一點訊息,連魏銀屏也沒有派人來過。
這一夜,真是度日如年啊。
次日,在焦急之中又熬到日暮黃昏,還是一點兒訊息也沒有。信王來到寢宮,見蕭劍秋白劍飛二人也是急得嘴幹舌燥,兩眼冒火,只得拱手勸道:“不要為了此事,急壞了二位老人家。大不了孤失信於楊鶴。”
蕭劍秋的臉色在急劇地變化。一聲不響地足有盞茶功夫,寢宮內靜得可怕,似乎能聽到各人的心跳聲。
良久,良久……
蕭劍秋突然說道:“該是我出頭的時候了。”展翅金雕蕭劍秋一急之下,要親自夜闖聖泉宮,驚得信王和白劍飛等人都不禁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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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錯中又錯 沉沉一夢結珠胎 難上加難 綿綿兩度逼檀郎
就在蕭劍秋冒險奔往聖泉宮的路上,他一再思索著百思不解的問題:江劍臣是他一手撫養大的,二人名義上是師兄弟,其實卻情如父子,這個小師弟對自己的話,向來鮮有不遵。
憑他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力,縱然拿不到附逆名單,也該送個信來。難道你不知道信王千歲和我們大家心急如焚?難道這個奴才真成了高官顯位、酒色財帛的俘虜,與女魔王侯國英同流合汙了,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他相信小師弟勝過了相信自己。可是,眼前這一切又該怎麼解釋呢?
還能是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