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了不測……他越想越糊塗,越想越心急。不覺加快了步伐,竟如飛一般地疾馳起來。好在夜幕已降,他名列三鳥之首,連江劍臣的一身武功都是他代師傳藝,何況又施展了絕頂輕功,那疾如電光石火般的速度便可想而知了。
正走著,驀地一條瘦小的人影擋住了去路。他一眼就已看出是郡主魏銀屏。一見蕭劍秋停步,她就急急地說道:“我算著你老人家得來,你還真來了。我沒有辦好你交給我的事,因為,昨日下午我沒有找到三叔。今天一整天,不光沒有找到他,竟連侯國英也看不到了。
我多方刺探,都一無所獲,用言語試探我叔父,他只是微笑而不答。我看他笑得有點兒古怪,知道事有蹊蹺。可是,弄不清內情,我又不好去找你們。直到半個時辰前,蘭兒才從聖泉宮的宮女嘴中聽說,他們二人昨天一下午都關在侯國英的房中交談,不知道談的什麼,好象爭執得很厲害。送茶水的宮女說,三叔面帶怒容,侯國英低聲下氣地賠話。傍晚時分,二人同赴密雲我叔父的別宮去了。”
蕭劍秋沒有聽完就臉色大變,聽到最後,竟顫抖了起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向心愛的小師弟竟然能違揹他的諭令,觸犯本派門規,置國家大事於不顧而擅自行動!
作為先天無極派的掌門人,他如何容得?轉念又想,這只是蘭兒從宮中人嘴中零零星星蒐集來的訊息,可靠性多大,尚未證實。如今事已急迫,一點也拖延不得。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江劍臣。
想到這裡,他急急對魏銀屏說:“請郡主去告訴一下鳳樓,叫他轉告我的二弟,我立即趕往密雲。”
蕭劍秋這回可真沉不住氣了!
在這之前,不少知己好友一再勸阻自己,不要讓劍臣去那充滿邪惡的魔窟,不要讓他去接近那個狡詐多端又殘忍毒辣的女魔王,自己偏偏不聽。特別是二師弟的苦爭和醉和尚的謾罵,都絲毫沒有動搖自己對國家興亡的關注,對小師弟江劍臣的堅信。
聽銀屏所說,可怕的事情可能發生了。這都怪自己太固執,太武斷。果真如此,自己豈不成了先天無極派的罪人!
心中一急,身法更快,從北京到密雲,只用了兩個時辰。以他的深湛功力經驗閱歷,很快地接近了這座神秘魔窟的腹部。他正想制住一個下人逼問口供的當兒,忽聽有一個宮女揚聲呼道:“小爺傳的燕窩粥怎麼還不送來?活膩了是吧?快送到花廳上去。”
蕭劍秋猜想,侯國英絕不會一個人在花廳獨處,江劍臣也準在那裡。遂騰身躍起,幾個起伏,已落在花廳之前。
只見花廳上並肩坐著兩個人,一個竟是自己的小師弟江劍臣,但已不是一襲青衫、束髮光頭了,而是頭戴紫金束髮冠,身穿銀紅色錦繡花袍,腳登粉底朝靴,俊美中又透出一種雍容華貴之貌。在江劍臣的身邊緊緊依偎著的,卻是已改女裝的女魔王侯國英。她蛾眉淡掃,胭粉薄施,清麗婀娜,嬌豔婉媚,往日那個叱吒風雲,懾服群兇的錦衣衛總督,竟變成了一個溫柔文靜的絕色佳麗。
蕭劍秋頓時臉色鐵青,嘴唇顫抖,強忍一腔怒火,壓低了嗓音,厲聲喝道:“劍臣,我有話問你。”
蕭劍秋的嗓音雖然極低,可一入江劍臣之耳,卻好象一聲晴空霹雷,整個身子竟然軟癱如泥,動彈不得。侯國英沒見過蕭劍秋,猛然看到這個老者一出現,江劍臣如此害怕,疑是江劍臣的勁敵。隨即腳尖一點,飛撲而上,人未落地,玉指微攏,雙手齊出,凌空下擊。
猛聽江劍臣高呼一聲:“不準無禮!”一句話還未說完,侯國英陡覺一股子大力已向她雙腕纏來,原來是那清瘦老者的一隻袖子捲了上來。她吃驚之下,人已倒翻而回,橫身擋在江劍臣面前,好象怕他被人抓走似的。
好在那老者並不追擊,仍是雙眼炯炯地盯著身後的江劍臣。只聽江劍臣幽幽嘆道:“你害苦了我,這就是我的掌門師兄,求你暫避一時。”
侯國英這一驚,不由眼圈一紅,嬌軀陡轉,抖顫顫地默然片刻,一言不發地向花廳後面隱去。
蕭劍秋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兩眼直視江劍臣,目不旁瞬,宛若一尊大理石雕像一般。
江劍臣在大師兄的目力逼視之下,默默地摘去頭冠,脫下繡袍,露出原來的一襲青衫,雙膝一屈,跪了下來。
蕭劍秋走上了花廳,默默地坐了下來。江劍臣膝行而前,貼掌門師兄的膝前跪下。蕭劍秋冷然問道:“你還有話要說嗎?”他的話冷冰至極。
江劍臣悽然一嘆,象似要說什麼,但終於還是把頭搖了一搖。
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