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首衛卻看得清清楚楚,他已確認武鳳樓不是吳孟起了。他深知自己三個師弟的功力都非比尋常,如今竟糊里糊塗慘毀在這個不知姓名的人物手中,自己再上,也絕不是人家的對手。
他到底經多見廣,吩咐手下武士把死傷的三個師弟抬回青陽宮,又向魏忠賢稟道:“小千歲有如此高手侍衛,不需要我們這些不成氣候的小人物了。”
魏忠賢到底不愧為老奸巨滑的一代奸雄,他知首衛此話決非無因,手下人又死傷慘重,只好懊惱地告辭回宮。剛回青陽宮,就打發人去請侯國英,侯國英竟然未來。
首衛跪下說道:“小人譚英等四兄弟蒙老爺子厚恩,收為貼身四衛,並把我派為四衛之首。本該死命效力,以謝千歲。無奈對方武功太高,三個師弟皆毀於一人手下。我請求馬上回轉師門,報知這一情況,請師父出山,以報此仇。就此拜別!”魏忠賢吩咐多帶珍寶,千叮嚀、萬囑咐,務必請其師父速來此地,譚英才匆匆告辭走了。
魏忠賢剛想親自去看侯國英,不料郡主魏銀屏來了。魏忠賢淨身入宮,當年前妻兒子已死活不知,多年來都把銀屏當作親女,才有郡主之稱。只是銀屏自幼喊叔,已改不過口來。
這次,魏忠英在江南死於武鳳樓之手,魏銀屏釋放了武鳳樓,引起魏忠賢的極大憤怒,曾狠狠地責斥了她一頓。魏銀屏據理力爭,爺兒倆一度反目。魏忠賢將銀屏軟禁青陽宮中,不許隨便出入。但他們畢竟是骨肉一家,虎惡不吃兒啊。魏忠賢怒氣一消,還是對這個寶貝侄女兒溺愛如昔。
如今一見她形容憔悴,瘦骨伶仃,更覺得自己對她太過分了一些。有心緩和緩和,藉機向魏銀屏道:“我派人去傳你英姊姊,她竟然沒來,不知是何緣故。你可前去瞧瞧,順便也散散心。”
魏銀屏自回青陽宮之後,行動上就失去了自由,都是偷偷地出入。可手下人誰敢管她?只瞞魏忠賢一人而已。如今既由叔父親口解除了禁令,竊喜對武鳳樓的事情又可以多盡一份力量了。答應了一聲,就向聖泉宮走去。
哪知剛到聖泉宮門前,忽見把守宮門的武士正攔住一個紫面虯髯的侍衛不讓他進宮,那侍衛堅持非要進宮不可,魏銀屏帶著心腹婢女蘭兒來到跟前,就聽宮門武士說:“信王府和聖泉宮向不來住。你口稱奉王父之命來見夫人,沒有任何憑據,如何能讓你進去?你快快走開。”
那紫面侍衛哼了一聲說:“一個聖泉宮的下人竟敢對信王不敬,我看你是活膩味啦!”眼看就要動武。魏銀屏和意中人心心相通,那紫面侍衛的口音雖然經過變音,但還是被她聽了出來。
仔細一看,果然是武鳳樓易容前來,心頭不禁一驚,暗暗埋怨道:你也太膽大了!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女魔王侯國英的鬼穴魔窟呀!青天白日,你竟然敢化裝前來,那還了得!知道武鳳樓一向穩重,而且又在京城重地,沒有重大緊急之事,他是不會冒這個大險的。
忙喝止雙方,對守宮武士叱道:“王府來人,是尊敬夫人。爾等既不回話,又不讓進,如耽誤了事情,你們擔當得了嗎?”
說罷,又轉對紫面侍衛道:“你就是王府來的,也應該好話好說,怎能盛氣凌人?你們都是老公務了,還這麼不會辦事。好了!隨我進去吧。”
魏銀屏話說得很公平,既不向潘,也不向楊,各打四十,頓使爭執的雙方都心平氣和起來。聖泉宮門人見是郡主到此,哪裡還敢多問,不光請進門去,還飛報夫人去。
走在甬道上,魏銀屏低聲埋怨道:“你不想活了!怎麼能往虎口中送死呢。”
武鳳樓情急地說:“我也是逼上梁山呀!今早老駙馬密稟千歲,三邊總督楊鶴堅持要先看到附逆名單,才肯調集兵力助王爺起事。王爺手無一兵一卒,要丟掉了這一根柺棍,別說成事,性命也不能保全。王父硬著頭皮叫三叔三日內送去。大師伯急得嗓子眼噴火。成敗在此一舉,我只好冒險前來。”
魏銀屏聽了,當機立斷說道:“你在此太險,這事由我辦。趁侯國英母女不知信王派人來,你速速回去。不然,準逃不出侯國英的眼去,反而誤了大事。”
武鳳樓看了魏銀屏一眼,說道:“我不忍心叫你去辦對付你叔父之事。”
魏銀屏嘆了一口氣說:“為了你,我做的哪一件事不都是和叔父作對?他罪當伏誅,只怕五皇子連我也不能放過,我這是自掘墳墓了。”
武鳳樓急忙說道:“小千歲和我情如兄弟,你又有功於他,他豈能忘恩負義。這是給三叔的信,我出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