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應了聲是,果然匆匆的又替兩人送上一大壺酒來。
正當此時,只聽一個人大聲說道:“你們開了酒店,就是賣酒賣飯,為什麼別人都可以賣,輪到我就不賣了?今晚我非在這裡吃喝不可!”
方玉琪回頭瞧去,說話的正是方才上樓的那個酒客。因酒保勸他到別家去吃,心中冒氣,吵了起來。招呼他的那個酒保,見他大聲叱喝,直急得低聲央告,那人卻端坐如故,兀自執意不肯。
方玉琪回頭過去,正好和那人打了個照面,只覺越看越是眼熟,不由站起身來,往那人走去。那人一眼瞧到方玉琪,也微微一愣,立即迎著起身,驚詫的抱拳道:“你……你就是方少俠?”
方玉琪還禮道:“在下正是方玉琪,兄臺……”
那人不等方玉琪再說,爽朗笑道:“哈哈,江湖上風傳方少俠在九華遇害,原來吉人天相,在此巧遇,兄弟傅青圭,數月之前,曾隨家師崑崙鍾二先生,在黃山和方少俠曾有一面之緣。”
方玉琪連稱幸會,一面就邀傅青圭到自己桌上,引見了瓢浮子。
傅青圭聽說這長鬚老道,就是名列三奇的瓢浮子,連忙離坐,重新施禮道:“久聞家師道及老前輩風采,晚輩心儀已久。”
瓢浮子呵呵笑道:“尊師崑崙名宿,傅老弟名門之秀,不可客氣,快請坐下好談!”
那酒保見他們雙方,原是熟人,只得問傅青圭要吃些什麼。
飄浮子笑道:“這裡有許多菜,才端上來,還未動過,你們今日既有人包了,菜不齊全,隨便把順手的再配幾樣,也就是了。”
酒保退下之後,傅青圭問起九華的情況,方玉琪毫不隱瞞,把自己被孫殘、李跛擊下山崖以後的事,扼要說了一遍。
傅直圭驚詫的道:“原來紅葉妖婦,就是當年勾漏雙魔九臂魔君的妻子,各大門派公推家師為首,分頭查探紅葉妖婦的下落,至今尚無眉目,不過大家認為玄黃教在各大門派掌門人新喪之際,掘起江湖,廣發請柬,極有可疑之處,但也瞧不出半點和紅葉妖婦有甚關連之處,方少俠此一發現,真是十分寶貴的資料。”
方玉琪說完之後,也問傅青圭何以隻身南來?
傅青圭道:“目前各大門派,以河南少林寺為集會中心,分頭搜尋紅葉妖婦下落,互通訊息,只有神州一劍司徒老前輩,自從黃山之後,就一去杳然,但曾有人在岳陽見過他老人家。家師因玄黃教開壇,只剩兩月光景,就命兄弟一路尋來,順便也尋找方兄令師叔靜因師太的下落。”
方玉琪聽得又是一驚,急急問道:“傅兄,敝師叔怎樣了?”
傅青圭道:“靜因師太自從方兄遇難的訊息傳出之後,就帶了青霓姑娘趕赴九華,此後也失去了聯絡。”
方玉琪聽得臉色驟變,還沒開口,只聽博青圭又道:“方兄別急,兄弟奉命南來,已有半月光景,可能令師叔早有資訊,也說不定;方兄只要去趟少室,就可知道。”
這時酒保又替他們端了幾式菜餚,和一壺酒來,三人邊談邊吃。
忽聽樓下一陣大亂,接著樓梯噔噔直響,上來一大群人,為首一個生得招風耳掀天鼻,尖嘴鷹目,一臉精悍之色,身後跟著七、八個人,一式勁裝緊靠。
在這人未上來之前,樓上酒客吃酒划拳,聲音甚是噪雜,但這群精悍漢子剛一走上樓梯,全堂酒客,立即停杯放箸,站起身來,眾口齊聲恭恭敬敬的喊了聲“瓢把子”,滿堂鴉雀無聲。
那精悍漢子連正眼也沒瞧他們一下,好像鼻孔裡輕“唔”了一下。
此時官座裡也一起走出四、五個人,像眾星捧月般,把他擁簇著進入官座去了。
全堂酒客等精悍漢子一人官座,頓時又亂了起來,但這一次與適才情形大不相同,沒有一個敢大聲說話,大家只是交頭接耳,低聲說著。
酒樓上所有酒保,也全都趕到官座內伺候去了。
先前招呼飄浮子和方玉琪的酒保,卻趁機過來,悄悄的對飄浮子道:“道爺酒飯如果用畢,就請隔天再光顧小店吧!”
瓢浮子正待回答,只見從官座內走出一個人來,對大家揮了揮手,滿樓酒客,立即轟然四起,拿東西的拿東西,穿衣服的穿衣服。
只聽樓板上一陣雜沓之聲,一霎時,百來個人爭先下樓,走了個乾淨。
方玉琪恍惚聽到鄰座有人說著:“就要開壇啦!”
那酒保因見大家紛紛走去,知道不會再有差錯,而且飄浮子三人,也尚無去意,也只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