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頭,將書房的門拽開——
門外站著一個短髮女人,驚聲尖叫了起來。
沙發旁躺著一個半老太婆,驚聲尖叫了起來。
梁哲舉起菜刀,嘿嘿一笑,仰起頭,低沉著聲音道:“以父之名,判決!”
紅色的液體像是番茄醬一樣從書房裡面流出來,散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客廳內的光線映照進書房裡面,藉著這點昏暗的光線,可以看到書桌後面的一張椅子上,歪坐著一個木頭人,木頭人上有一道道的刻痕,是剛才被梁哲砍的,而木頭人的頂部,冒出一根管子,管子裡不停地往外溢位著紅色的液體。
木頭人的頭被砍掉了,它的頭在梁哲的手裡。
那是一個皮質人頭,面無表情,滿頭銀絲。
一顆顆銀絲從皮質人頭上飄落了下來,落在了地板上。
一個小巧的身影從臥室裡面緩緩走了出來,她沒有穿鞋,一雙粉色的襪子踩在那些銀絲上,走得很慢很慢。
她走向了沙發旁蹲坐著的梁哲母親,輕輕抱住了這個老邁的女人。
第163章 情人
怪味瀰漫的房間內,幾個人的喘息聲顯得尤為刺耳。
梁哲提著人頭的手驟然一鬆,那顆沾滿紅色液體的人頭‘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梁哲口中吆喝一聲,抬起腳猛地一甩,將那顆人頭踢向了門口。
皮質人頭從門口飛了出去,在階梯上滾動了幾圈,停在了馬路中間。
人頭上一雙白色的眼珠子緊盯著屋內的梁哲,一眨也不眨,一抹血紅黏在人頭的嘴角旁,像是在嘲笑梁哲。
梁哲對著那個人頭嘿嘿一笑,從口袋中掏出了香菸,點上之後,長吁了一口氣,笑容逐漸從他的嘴角上消逝,他的臉變得孤獨而冷漠,像是一塊在沙漠中被狂風吹過數千年的石頭。
煙霧從梁哲的口中冒了出來,他的聲音悲涼而低沉:“父親,等著我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瑣碎的響聲將梁哲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
梁哲的瞳孔慢慢縮小,他回過頭去,望見了一個正在打掃書房的短髮女人,短髮女人雖然背對著梁哲,但梁哲還是在第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誰,她就是自己的昔日舊情人,沈奕菲。
就在昨天,梁哲剛剛將赤身裸體的沈奕菲趕出了旅館,那時的沈奕菲怒不可遏,表現的彷彿再也不會和梁哲發生任何的瓜葛,但今天,梁哲的母親只打了一個電話,沈奕菲就火速趕到了這裡。
也許她當時還在加班開會,也許她正在和未來的男友約會,也許她正在和朋友們吃喝玩樂,也許……
不管有多少個也許,沈奕菲還是在第一時間趕到了,因為她只知道一件事情,她愛這個男人。
愛情讓人傻,傻的甘願放棄自己的自尊,任由愛人前來踐踏。
所有的卑微都是理所當然,所有的付出都心甘情願,就算將自己埋葬在塵埃中,也能在塵埃深處開出一朵花。
梁哲的嘴角掛著一抹苦笑,他望著沈奕菲彎著腰的身子,望著她整齊的短髮,望著她光潔的小腿,望著她拿著掃把的那隻微微有些顫抖的右手……
忽然間,梁哲的內心生出了一絲衝動,他想要去抱住沈奕菲。
但這絲衝動迅速被梁哲壓抑了下去,或者說,這絲衝動被別的什麼東西迅速給替代了,他的父親,他的摯愛……
在梁哲的心裡,這兩個已經死去的人,比當前活著的,要重要得多。
梁哲胡亂摸了一把臉,坐到了沙發上,沙發上的小雪轉過頭看見了梁哲臉上的五道紅色痕跡,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一下,然後抱緊了梁哲母親的身子往沙發邊上挪了挪。
梁哲轉過頭,視線越過小雪的頭,望著母親道:“媽,老爸早就死了。”
母親似乎已經心力交瘁,她望了一眼梁哲,低聲道:“我早就知道了。”
梁哲:“那你為何不告訴我?”
母親:“都告訴你過幾百遍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梁哲:“原來你們都知道。”
梁哲咬了咬牙,他的表情有些木然,他一步步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當他路過沈奕菲身旁的時候,他忽然回過了頭來,望向彎著腰的沈奕菲,他的嘴巴張開,似乎想要說什麼。
還沒等梁哲說出口,沈奕菲忽然頭也沒抬地道:“放心,我不是為了你,是為了阿姨。”
梁哲點了點頭,他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麼話,都會傷害到沈奕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