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君攙扶著梁哲,他咬了咬牙,回頭惡狠狠望了一眼警局,然後才道:“這筆賬我會找他們一起算。”
鄭君的話音剛落,梁哲忽然‘噗’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鄭君急忙道:“哲哥,你怎麼了,我送你去醫院!”
梁哲將肩膀掛在鄭君的脖子上,另外一隻手擦乾了嘴角的鮮血,微笑道:“我們現在要去一個地方。”
鄭君:“哪?”
梁哲抬起頭,望著漆黑的夜,眼眶中似乎有淚花在閃爍,但他依舊微笑著道:“有酒的地方。”
第六卷 以父之名
我們每個人都有罪,犯著不同的罪,我能決定誰對,誰又該要沉睡。
——周杰倫《以父之名》
楔子 以父之名
天已入秋,路上落滿了黃色的落葉。
風吹過,落葉起舞,像一曲無根的悲歌,四處遊吟。
一輛黑色的本田汽車快速地行駛在公路上,前方的紅燈亮起,它並未減速,一路前行,它越使越快,如同一頭在暗夜中捕食的獵豹。
車內坐著一個人,他的身子弓起,雙眼瞪得很大,額頭上的汗珠一個個地滴落下來,掛在他的睫毛上,幾乎就要遮住了他的視線,他伸出手,擦了一把汗,繼續加大了油門。
這個違規行駛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梁哲。
剎車聲響起,在暗夜裡顯得尤為刺耳,同樣刺耳的還有響在身後的大片警笛聲。
梁哲一把推開了車門,徑直朝著家裡衝去。
鑰匙拿在手中,卻對不準鎖孔,因為他的手正在不停地發抖。
“啪嗒!”一聲響,鑰匙掉在了地上。
警笛聲在身後響起,越來越近,越來越刺耳。
“嗵嗵嗵!”梁哲伸出雙手劇烈地敲打著房門。
房門被開啟了一條縫,梁哲似乎很急,一把將房門推開,房後的母親差點跌坐在了地上,可梁哲完全沒有在意。
梁哲大跨步衝進了廚房,順手抄起刀具架上最大的一把菜刀,便衝了出來。
“砰!”地一聲響,梁哲一腳將緊閉著的書房門踢開。
書房裡面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驚恐地亂叫。
梁哲面色鐵青,提著刀便走進了書房裡面。
一直站在門口處發愣的母親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驚恐地叫了一聲,一隻手扶著受傷的腰,顫巍巍地走向了書房。
母親剛走到書房的門口,梁哲的腦袋便從書房裡的黑暗中露了出來,汗珠在梁哲的臉上滾動著,梁哲手中拿著菜刀,對著母親,惡狠狠地道:“滾!”
顫巍巍的母親抬起頭望著梁哲,望著這個自己養育了25年的兒子,她的腦中似乎想起了在梁哲5歲時候,哭著喊著讓自己當女妖怪的場景,那時候梁哲也曾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滾!妖怪——
20年後的今天,梁哲再次對她說出了這樣的字眼,這一個字,幾乎在瞬間擊潰了母親的內心。
看見母親似乎完全沒有要離去的意向,梁哲伸出手猛地推了她一把,然後把書房門重重關上。
老邁的母親身子輕飄飄往後倒去,跌倒在了沙發的旁邊,五顏六色的線球滾落到了地上,剛織好的毛衣落在了她的肩頭。
母親深陷的眼窩裡流出了渾濁的淚水,慢慢地,她拿起了沙發上的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然後將手機扔到了旁邊,拿起了別針,狠狠刺進了自己的拇指。
書房裡面忽然傳來了一陣慘烈的叫聲!
緊接著是‘咔嚓’一聲脆響!
鮮血從書房的門下流了出來,越流越多,越流越快。
厚重的喘息聲和似有若無的呻吟聲在書房裡面響起,似乎那裡正在進行著一場殘酷的殺戮。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短髮女人推開了房門,快步衝了進來,她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梁哲母親,她急忙跑了過去,抱起她,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母親嘴角顫抖了幾下之後將頭扭向了書房:“奕菲,你去幫幫他吧。”
沈奕菲將母親攙扶起來,放到沙發上,然後便走向了書房,她的手剛摸到書房的把手,書房門便猛地一下被人開啟。
渾身浴血的梁哲從門裡面緩緩走了出來。
他的右手握著一把沾滿血的菜刀,左手提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沈奕菲尖叫了起來。
沙發上的母親尖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