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部分

發表了多少論文,出了多少成果,很顯然,學校領導就要從這些方面去追求。

我們有些學人在追求官位。因為現在只要一當官就有了學術成果。

對話人:鄧偉志

熊丙奇你認為現在的大學裡有多少教師在真正做學問?

鄧偉志做學問一定要耐得住寂寞。現在很多人是在追求表面的火熱,但這也不能怪學人。我們的社會整體說來有急功近利的趨向。有一次我聽一位朋友說,如果他要評教授,學校的指標要求他兩年中一定要寫出一本書來,這怎麼可能呢?即使寫出了,質量如何也值得懷疑。另外,本來用更長時間寫出,出版後會產生很大社會影響,現在為了趕時間,草草寫就,不是破壞了成果嗎?我們一些制度在逼著老師不能安心於學術。我們的評估指標有很多大的問題,應當鼓勵一些教授能夠靜下心來做學問。

作者補記美國密歇根大學校長柯爾曼教授說,在美國,當大學校長沒有什麼權力,你不能命令大家幹什麼,只有鼓勵大家幹什麼。對於教授,校長一般有兩項工作,一是從全世界範圍內找來最優秀的教授,二是為這些教授創造最好的工作環境。這種方式,在美國證明很管用,但是在中國管不管用,則要結合中國的情況進行深入的探討。改革管理模式,不是照搬那麼簡單。

第30節:領導的權力大

熊丙奇其實我們的老師和學校領導都知道這種評估會導致急功近利的結果,但為什麼要出臺這樣急功近利的評價指標呢?以前我們曾經把大學校園稱為象牙塔,這多少有些貶義,說大學不懂得與社會接軌。但那時大學還是很神聖的,教授還是值得人尊敬的。可現在,社會上對大學和大學教師的議論很多,大家的感受是大學在墮落,大學教授也在墮落,學術在貶值,教授也在貶值,學位更是貶值。我們關心的是,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鄧偉志這首先要從我們的政策和領導上來做一些反思,學人的本質趨向是做學問,但是我們有一些規定逼著他們不朝這樣的方向做。比如,現在我們評價學校好壞,總是說這個學校有多少教授,每年發表了多少論文,出了多少成果,很顯然,學校領導就要從這些方面去追求。我們必須改變大學的評估體系。大學的評估體系就是指標,指標就是方向。我們現在的評估指標,是由少數人制定的。評估的指標必須拿到社會上進行廣泛討論,徵求廣泛的意見,然後把它定下來,之後還要不斷地修改完善。不斷地修改完善當然不是說朝令夕改,而是要有一定的穩定性。指標體系的制訂不能太草率,要科學、系統,要完整。

熊丙奇政策靠少數人拍腦袋拍出來,然後卻要讓教授們執行,這不可能孕育大學校園科學、民主的精神。可是,為什麼不科學、不民主的指標體系會在大學校園裡出臺呢?大學教授們為何不提反對意見呢?校長決定之後即便大家有意見,但是沒有人敢說。為什麼我們的教授不說呢?

鄧偉志這就涉及到另一個問題……大學的官化。由於行政領導有資源配置權,所以老師不敢得罪他。有的學校領導說了一番話,一些教授當面說他好,所以他就自以為了不起。實際上背後是另外一種反映,大家罵他什麼也不懂,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沒有深入瞭解大家真實的想法。教授的行為更多取決於我們的學校領導,在不同的大學校長領導之下,每個學校的教授所表現出來的行為是不一樣的。有的領導有開拓精神,有的領導卻更多地遵守過去所制定的規則。只有碰到比較開明的大學領導,善於改革的大學領導,這所大學才可能有一點學術的尊嚴。

作者補記大學校園裡,到處是“雙面人”,大家樂於在不同的語言系統、不同的遊戲規則中,變換自己的角色,沒有絲毫的情緒過度,沒有絲毫的不自然。

拿會場來說。會場的沉默,是大家很不願意看到的,尤其在討論會場上。要麼是大家不想發言,要麼是大家沒有準備,總之,會議的主辦者不希望這種沒有“互動”的效果。

大學校園裡由領匯出面召集的討論會,肯定不會遭遇這種“沉默”,甚至可以說從來就“難以”冷場。對於聽取對領導的意見,或者對領導已經拍板的改革方案意見的會議,這種冷場就更不可能出現。一般來說,發言的踴躍程度會超過領導的想像,幾乎每個選來參加會議的人都會表態,幾乎每個人的開場白都是“×××的話很對,我完全同意”。即使有一點批評,那也是暗含褒義。

沒有人把自己說的話當真,也沒有聽眾把你所說的話當真。所有的人,也不會把領導的意圖當真……“我真誠地想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