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代搖搖頭,說了句:“聘婷可能又不好了。”
曹嚴華的第一反應是植皮手術不成功,下一刻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驚駭地話都說不囫圇了:“皮……那塊皮又回去了?”
“嗯。”
曹嚴華打了個冷戰,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邊上簇擁著的高瓶矮杯,發的都是冷光。
“那她……會……會殺人嗎?”
會吧,木代額頭抵著吧檯點了幾下。
她聽到曹嚴華對著身後尖叫:“三三兄,你聽到了嗎,聘婷又感染了,你可別再跑去見她了!她要是把你穿個繩就慘了!”
很好,一萬三也聽見了,省得她重複一遍了,木代轉頭看一萬三。
他站在往吧檯近處的幽暗過道里,臉色有點發白,問她:“那……那怎麼辦?”
木代苦笑:“可能是羅韌做的那個什麼五行的陣不管用吧,也應該不管用,如果管用,古代那些人老早這麼做了,也不用等那麼多年才等到老子。”
曹嚴華點頭:“可不嘛,能封住兇簡的應該只有鳳凰鸞扣吧。但是鳳凰鸞扣太不給力,傳遞資訊也不明確,鬼知道那圖是什麼意思啊,可憐我聘婷妹妹……”
他越說越是心有慼慼:“可憐咯,可憐。”
一萬三的聲音有抑制不住的煩躁:“那現在呢,現在怎麼辦?”
“羅韌說他會處理的。”
一萬三原地僵了兩秒,再然後,他突然大踏步向門口走去,越走越快,跨出門時,幾乎是在飛奔了。
一萬三把院子裡的門砸的震天響,沒人應門,他一身的躁汗,轉到門邊試圖翻牆,牆面好滑,他不是木代,幾次輔衝都上不去,心頭火起,撿了半塊磚頭,吼了句羅韌,狠狠往二樓扔過去。
嘩啦一聲碎響,不知道砸破的是哪間屋的玻璃,過了會,他看到羅韌出現在二樓的欄杆旁邊,明明看見他了,一點開門的意思都沒有。
一萬三吼他:“開門!”
他還是不動,一萬三真火了,往門上連踹好幾腳,門自巋然不動,他的腳都踹麻了。
一萬三破口大罵著又踢又踹,到後來,忽然腿一軟,坐倒在臺階上,額頭上冷汗涔涔,身子止不住打篩。
聘婷出了事,會不會是因為自己的刻意隱瞞?會嗎?如果當時和盤托出,現在的情勢是不是會更好些?
趕過來的木代沒想到會是這副場景,她抬頭看羅韌,羅韌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平靜但毫無內容。
木代猶豫了一下,徑直上牆,跳下內院給一萬三開了門,一萬三聽到門響,噌的彈起來,幾乎是撞開她往裡跑的。
關上門之後,木代又抬頭看了一眼羅韌,他還是原來的那個姿勢,甚至沒再看她了。
沉重而惶急的上樓聲,然後是一萬三的吼聲:“你幹什麼了羅韌?你幹什麼了,啊?”
眼前的場景,並不是羅韌幹什麼了就能簡單解釋的。
紅色的毛線,約莫十幾根,顫巍巍纏起一張長條凳,兩個凳腳虛虛挨地,另外兩個騰空,沒來由的讓木代想起奮蹄欲奔的野馬。
聘婷躺在最裡頭的床上,蒼白著臉一動不動,一萬三往裡衝,只是毛線,他大概以為能衝過去的,卻沒想到根根都絻得牢,乍乍一衝,像是纏進了蜘蛛精的網陣,越急越掙脫不開,倒是木代,平著氣從邊上繞過去,不費什麼力就到了床邊。
聘婷的兩手並在小腹,手腕上綁了束帶塑膠手銬,腳腕上也有。
枕頭邊上有個打空了的玻璃針筒,床頭櫃上有兩個掰掉了玻璃口的針劑瓶。
“強力麻醉劑,抑制中樞神經,持續使用可以讓人長期昏迷。”
羅韌不知什麼時候進來,平靜地像是在背書:“同時可以讓人四肢乏力,長期使用會造成區域性肌肉萎縮,過量的話會損傷中樞神經系統,造成大腦缺血缺氧,最壞的結果是再也醒不過來。”
一萬三的額上青筋暴起:“我cao你媽!那你還給她用!”
羅韌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上下打量了一下屋子的佈局:“這房子不夠牢,我會加紅外探頭,窗和門另外加固,實在不行,裡頭再加個囚籠,門口到籠邊放傳送帶,吃的傳輸進來,儘量減少人和她的接觸,或者保險起見,讓她一直昏迷,可以打營養針劑。”
目前看來,兇簡還沒有強大到能夠操控著人飛簷走壁,它還是要藉助人體去行走、行動。如果聘婷持續昏迷,但又沒有死亡,也許可以繼續騙過且困住兇簡。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