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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字?”

“北方。”我記得陳老的話,我覺得這可能就是來接我的人,所以很乾脆的就跟對方說了實話。

“就是你了。”老頭兒站起身抖了抖腰,他大概有六十多歲,一臉褶子,穿著和長相都和那種在市井街頭混了半輩子的老混子一樣,一笑就露出一口被煙燻的幾乎發黑的牙齒,而且站起身也顯得勾頭拉磨,總之相當猥瑣:“有人在等你。”

“麻煩你帶我去,謝謝了。”

“你是年輕人,腦子清亮,很懂事的對不對?”老頭兒叫我走到門洞裡,沒有帶路的意思,站著跟我閒扯:“現在這個世道,誰活著都不容易,像我們這樣的老人,很孤苦的,沒有單位,沒有養老金,物價一直在漲,醫院又很坑人,就拿前段日子說吧,我到醫院去看看腿,其實是沒有什麼大毛病的,但是一下子花了幾百塊,給了點不中用的藥。。。。。。”

我一下子就暈了,這老頭兒分明知道我過來見陳老,但是站在這裡神叨叨的,不知所云。

“你?”我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話說透了就沒意思了嘛。”老頭兒伸出兩根手指,來回搓了搓,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兒上了:“我這麼大年紀,在這裡蹲著等你那麼久,你總得意思一下的對不對?我不訛你,按勞取酬,你給二百塊帶路費怎麼樣?”

我看著這個神叨叨如同街頭巷尾見人就白話騙錢的老神棍一樣的老頭兒,越來越迷糊。但是這個時候,我只想早點見到陳老,所以懶得再問那麼多,拿了二百塊錢給他。

老神棍一下子就精神了,臉上的褶子都少了很多。之後他很盡職,帶我繞到前面不遠的另一個門洞邊,拿鑰匙開門。這是個很老的小院子,走進去就讓人有種破敗且消沉的感覺,心情不由自主的壓抑了。

我跟老神棍走到小院的正屋,又穿過臥室,在臥室後面的牆角處,有個很不起眼的小門,大概一米多高,人走進去得彎腰。老神棍把我帶到這裡就不走了,指著小門道:“進去吧,他在裡面。”

說實話,眼前的一幕讓我覺得心裡發慌,這是很多鬼片裡面常見的橋段。老神棍轉身順著原路離開了,留我一個人站在小門邊上,處在這個環境下,我的心情更緊張而且謹慎,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推開這道門。

“北方。。。。。。”

在我猶豫間,從小門後隱約傳來了一個聲音,依然是很熟悉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我心裡的疑慮就瞬間被打消了,伸手輕輕推開了眼前的小門。

小門後是個非常小的屋子,沒有窗戶,頭頂吊著一盞昏暗的燈,因為不通風,所以屋子裡飄著一股陳腐且怪怪的味道。整個屋子裡只能擺下一張小床,在推開門的一刻,我一眼就看到昏暗的光線下,躺在床上的陳老。

他的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靜靜的躺在床上,我的鼻子有點酸了,一步就搶過去,蹲在床邊看向陳老。

我抓起他的手,他的手冰涼冰涼的。對陳老的感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對我來說,這是個亦師亦父的人。

“北方,我很好,很好。”陳老輕輕拍拍我的手背,以此來安慰我,他的臉色雖然蒼白的沒有血色,但是他的表情,他的語氣,都如過去一樣溫和親善。

“佩新很好,現在在同學家裡,您不用擔心。”我之前想好了很多話,但這時候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時間不多了,北方,你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是不是,否則的話,你接到我的電話就會被嚇住。”陳老苦澀的笑了笑,自嘲一般的道:“對於你們來說,我已經是死去的人了。”

在過去,我雖然經常因為一些小事欺矇陳老,但那種欺騙沒有惡意,就如同一個孩子犯了錯怕受到責罰而對父母撒謊。然而看著眼前的陳老,我不想再撒謊。陳老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跟他稍稍一說,估計他就會理解。

“是所裡的武勝利。”我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道:“您有段時間沒有到所裡去了,所裡的事可能您不知道。上週五,武勝利心臟病突發,半夜猝死在宿舍裡,醫院給了死亡證明,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送到了太平間,但是,當天晚上,他就跑到我家門口等我。”

“他怎麼可能這樣?”陳老的眉頭一下就緊緊皺了起來,和我想的一樣,武勝利那種在單位一聲不響的人是很難引起別人注意的,一旦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就會讓人感覺無比的驚訝。

“我所知道的,都是他說的。”我道:“他有西周鳥喙鼎裡面的殘留物。”

“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