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我就有些激動,難以抑制的激動。預感只是人的一種主觀猜測和想象,有時候卻精準的要命。我剛想接聽這個電話,但是一下子就回想到了候晉恆半夜打來的那個電話。
不可否認,他絕對是懷疑我了,我對刑偵那一套不熟悉,也不清楚現在的追蹤監控技術到了何等地步,不過我不能冒險。假如,只是說假如,這個陌生號碼真和我預感的一樣,與陳老有關,那麼我接聽電話的話,誰都不能保證,我的電話有沒有被候晉恆那些人監聽。
總之,這個電話我不能接,至少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去接聽,一點疏忽就會產生遺漏,到時候我想跟警察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我飛快的轉身重新開啟房門,又開啟了電腦,翻出來一個閒置不用的手機,連線上無線,用最快的速度下載了手機版的網路電話然後註冊賬號充值。這一整套程式大概用了幾分鐘時間,接著,我用這個剛剛註冊的網路電話回撥了陌生的號碼。
電話打通了,卻無人接聽,我連著打了幾次,都是這樣。這樣一來,我就更相信自己的預感,這個號碼肯定跟陳老有關,網路電話的號碼相當陌生,在如此緊要的時刻,對方不會接聽任何陌生電話的來電。
我想了想,用網話的簡訊功能發過去一條簡訊:如果是老師,請接聽電話。
陳老為人很謙虛,過去的時候,一些後進者找他請教關於專業上的問題,包括他幫帶的年輕人,他只肯承認那是同事之間的交流,惟獨我,從工作之後一直稱呼他老師,這一點,我們心知肚明,如果陌生號碼和陳老有關,收到這條簡訊後,他會明白是我在聯絡他。
發完簡訊,我停了兩分鐘,然後再一次撥打了電話,果然,這一次,對方接聽了電話。
“是北方嗎?北方。。。。。。”
電話那端,是一個老人虛弱又焦急的聲音,這聲音對我來說,無比的熟悉,儘管因為某些原因,他的聲線可能發生了一點變化,但這種變化不足以讓我失去洞察的能力。我聽得出,那是陳老的聲音,絕對是。
“老師,是我。”我震驚,焦灼,且帶著隱隱的欣喜,那種欣喜來自內心深處,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能在悲劇發生之後,再一次聽到他的聲音,我急匆匆的問道:“老師,您在哪兒?您怎麼樣?”
“我很好,很好。。。。。。”陳老的聲音聽上去和武勝利一樣無力,如同從一次致命的重創中僥倖逃脫出來,身體卻遭到了嚴酷的影響。
聽著他的聲音,我心頭的欣喜頓時消失了,因為有些事情不需要自己親眼看見,我感覺,陳老和武勝利一樣,雖然奇蹟般的從停屍房逃離出來,但是,他肯定活不長。
“老師,您在哪兒?有些事,想要問問您。”我對陳老仍然是尊敬的,不過,我必須要接受事實,關於鳥喙鼎,我要問清楚。
“我在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很安全,你小心一些,確認沒有任何人跟著你的時候,繞路過來。”陳老輕輕的喘了口氣,道:“我沒有多少時間了,事情是要和你交代一下。”
第十章老師的回憶(一)
陳老告訴我一個地址,我們沒有在電話裡講那麼多,他仔細的交代了地址,說到時候會有人接我,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我必須要非常的小心,所以從家裡出來之後,我沒有馬上就朝陳老說的地址趕,而是打車到附近一個很繁華的商場轉了一圈,混在雜亂的人流中從另一個出口離開,又接連倒了幾次車,東繞西繞了至少一個多小時。
陳老告訴我的地址在老城的大樹街,那是老城建築最密集的一個地段,簡陋陳舊的居民區,菜市場,夜市,連成一片,髒亂不堪。走在這裡,我就覺得雖然來往的人非常多,但正因為這樣,其實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我穿過氣味很奇怪的菜市場,轉進一條小巷,就像進了一個迷宮,來回繞了幾圈,有點迷了。不過最後我找到了陳老說的一個標誌性的建築,然後又朝東邊走了一段,這大概就是目的地了。
但是當我來到目的地的時候,卻不知道該怎麼走了,這種地方的住宅比我的年齡都要大,根本沒有門牌號碼。我來回看了看,幽深的小衚衕裡看不到一個人。
不過我順著衚衕走了十來米之後,就在一個門洞裡看見了一個蹲在地上抽菸的老頭兒。我確認,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當我走到這兒時,那老頭兒就叼著一個快燃到頭的菸屁股,衝我招招手。
“是來找人的?”他戀戀不捨的把嘴裡的菸屁股又嘬了一口,揉揉眼睛,道:“你叫什麼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