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
“認識?”蘇宓心想,怎麼會只是認識,那合該是青梅竹馬了。
馮寶雖說年紀小,卻因家境貧苦,兒時混跡於市井,後來又被爹孃早早賣進了宮,伺候的人多了,被打了幾次,也就學會了察言觀色。
他看著蘇宓的神情,笑著道:“夫人,雲霜姑娘雖是老督主的女兒,也是這兩年才搬去西苑,東西兩苑可隔得遠嘞,督主平日不怎麼在府裡,見面的次數,怕是一年都沒個幾次”馮寶以手比了比。
“只是東苑裡沒有女眷,人也不多,便由著雲霜姑娘偶爾過來打理打理。”
蘇宓知道馮寶在寬慰她,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噯,她一遇到秦衍的事,就一點都遮掩不住情緒,這樣真是不好,以後她可要注意了。
閒聊間,蘇宓便被帶到了那個屬於她的院落,是最裡側的那一個,坐北朝南,與整個東苑一樣的朝向。琉璃瓦下是粉牆環繞,信白石的甬路相銜,牆根處種了一片的冬青樹,在這蕭索的秋日帶來一抹生機。
過了廂廡遊廊,再走幾步便到了正室。
春梅將一些隨身的行李包裹放到了內室,馮寶在外提點著院裡的婢女們,完畢後走到了蘇宓身邊。
“夫人,府裡沒什麼其他人,院子裡的婢女若是覺得不合心意,奴婢會替您再採買幾個。”
要蘇宓說,她自己有春梅一個便夠了,不過她也不好駁了督主的心意。
“馮寶,我就一個人,其實不用這些人服侍,督主若是缺了,就放督主那兒吧。”
馮寶聞言,知道蘇宓誤會了什麼,忍著笑意道:“既如此,那奴婢先去替督主,將物什搬過來。”
“搬什麼?”
馮寶笑道:“督主想重修葺一下正院,才讓雲霜姑娘將客房收拾了出來。”
“待正院修整好了,還要累的夫人,一同再搬回去呢。”
***
東緝事廠在宮城的西側,若是騎馬,不過一炷香的距離。
東廠大堂的擺設講究,廳後面是磚砌的影壁牆,其上雕刻有狻猊神獸,寓意秉公無私。堂後則建有祠堂,祠堂內供奉著歷代掌管東廠的督主的職名牌位。
兩排榆木交椅上,當頭坐著的是東廠的掌刑千戶和理刑百戶,其後,是各個州的隸役。
無人說話,整個廳內安靜的彷彿只剩下呼吸聲。
直到秦衍邁進大門之時,刷的一下,是眾人站起時帶出的衣袍誇嚓聲。
他步子行得緩,那一下一下的,好似踩在這些人的心尖上,讓他們更加連大氣都不敢出。
掌刑千戶周正見秦衍坐上了桌案後的主座,首先開口,“督主,桌上這些是這月各州番役呈上來的役報,還請督主過目。”
秦衍挑開各州陳布在桌案上的簡書,看了一會兒,忽爾笑了一聲。
“我不過是一個月不在,東廠的刑獄司,怕是要生出青草了吧。還是要我帶你們去北鎮撫看看,人家是怎麼抓人的。”
他雖帶著笑,但聲音中的冷冽,聽的在場的人心裡倶是一震。
周正垂著頭,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廠督大喜,下頭的人平日繃的緊了,好不容易有個由頭,有些懈怠。之前的掌刑,因在押犯逃跑一事被革了職,他也是才從錦衣衛處調過來,哪能這麼快立下威嚴。
餘光看了看對面一樣低著頭的百戶,還有後面的一干人等,這話,看來也只得他來應。
幸好前些日子在泉州,有了點收穫。
“督主,其實我們的人前幾日從泉州,捕了流竄的倭寇,只是言語不通,找了通曉倭語的,又說聽不懂他們說的,所以如今還在用刑審問。”
秦衍揮開方才看過的簡報,抬眼看向周正,“泉州管海防的還是吳松嶺麼。”
“稟督主,是。”
泉州地處東南沿岸,海貿繁榮,庵埠海關進口的貨物如黃白藤、暹綢、胡椒和木材等皆是緊俏之物,然凡事有利弊,其海岸線綿長,海上盜匪倭寇亦極易侵入。
朝廷派了專人去往泉州設定了衛所,吳松嶺便是這一批被派去的泉州衛指揮僉事,已有半年,然成效不顯,這其中的原因,東廠一直在查,只是吳松嶺領有水兵,每每遇到東廠的人,必會阻礙。
是以周正才覺得此次抓獲倭寇,雖不能邀功,但至少也能抵下一些過。
秦衍看了他一眼,“帶我去看看。”
“是,督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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