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沈正河手指顫抖的指著面前的素玄,結巴著嘴唇,滾動著喉結,卻是李安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也怪不得沈正河膽小,這事擱在任何人身上都會被嚇一大跳;大晚上的,在寂靜無人的後門口,忽然從房樑上倒掛下來一個人,那個人還衝著自己齜著牙直笑,再加上心裡再藏著點虧心事;沈正河沒被嚇癱倒地上都算是心理素質很不錯了。
瞅著沈正河一臉僵白的樣子,素玄自顧自說的往前走了兩步,身上黑色的勁裝包裹著他修長有力的身材,長腿那麼一邁,還真有點江湖英雄、肆意瀟灑的感覺;只是,他那一臉壞笑和舔了舔嘴角的動作卻有點像小流氓:“清河王爺,你知道小爺這輩子最討厭什麼嗎?”
沈正河此刻哪裡有心事去管他心裡最討厭什麼,他只知道,自己被眼前的這個人嚇得不輕,更讓他驚恐的是,這裡可是重兵把守、層層防衛的宮城,可這人卻能潛進正陽宮,可見身手絕非一般;他自問從未招惹過這樣的高手,難道是自己的政敵收買了殺手,暗中跟蹤他想要殺了他?
沈正河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但同時又覺得正是因此,他才可能會有獲救的可能;江湖殺手殺人,無非就是對方出錢自己出力,如果他能開出更好的價格,一定能夠從這小子的手裡將自己的性命保下來。
可就在沈正河張了張嘴準備說出個價錢‘收買’素玄的時候,素玄一改先才的嬉笑頑劣,整張臉都跟著陰沉下來:“小爺這輩子,最討厭敢跟皇帝搶女人的男人。”說到這裡,又是一頓:“就算是先帝的女人,也不行。”
沈正河心口猛地一驚,原本就瞪圓的眼睛此刻連眼角都撐的渾圓;這最後一句話擺明了就是在說他,莫不是這小子……?想到這裡,沈正河忽然想到蘿兒在書房說給他的那幾句話,驚訝的神色漸漸收斂,一股難言的憤怒漸漸騰上他的臉色。
瞧沈正河在這時候有了骨氣開始動怒,素玄擼著袖子就是好爽一笑:“好,還算你有點血性,小爺這就成全你,給你來點痛快的。”
沈正河動怒是動怒,可他素來不是武將,再加上年輕時並不喜歡又苦又累的練習功夫,所以跟普通世家子弟的相比,他除了腦子好使點丁點拳腳功夫都不會;眼下,看著素玄撩開膀子擼袖子就知道這是要幹架,再想到他剛才瀟灑的姿態,好不容易騰起來的那點血性立刻像是被丟進雪窩中一般,刺啦一聲,便滅的連一丁點火星都沒有。
沈正河腳步顫顫巍巍的往後退,一張臉僵白到有些發硬,素玄咧著嘴角嘿嘿直笑,一邊悠閒地邁著大長腿一邊吊兒郎當的舔嘴角;兩個人兩種形態,卻是截然相反、各有不同。
而就在素玄快要靠近沈正河,正準備舉起手給他的後脖子頸上來一劑利落的手刀砍暈他時,素玄悠閒地腳步猛地一收,回頭就看向身側不遠處的一個七彩琉璃盞沒照亮的地方,短促而有力地聲音立刻爆響:“誰?!”
沈正河也隨著素玄的一聲爆喝看向那處,本以為是有人來救他,當下立刻喜形於色;可是,在他看清楚走出來的人影究竟是誰時,臉上的表情竟是比哭還要難看。
王嶽一身二品武將的暗青色官服,烏黑的頭髮被高束與頂,露出飽滿精神的額頭和端正寬碩的五官相貌;雖說王嶽的長相併不是很出眾,可畢竟是九城兵馬司的最高老大,又常年浸淫與朝堂之中,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強硬氣勢和硬朗的氣度著實非常人能比;再加上又常年習武的關係,一雙眼睛總像是聚著亮光,掃到哪裡哪裡就跟著了一團火似的,很是精神奕奕、虎虎生風;倒是跟沈正河的軟綿無力形成強烈的反差,讓人在心中立刻就分出個高下對比。
對於王嶽,素玄是認識的;要知道當初送到王嶽面前的那一封信箋可是他親筆所寫、親手所為,信箋內容之火辣大膽、
信箋內容之火辣大膽、蕩氣迴腸、風騷回味至今都讓素玄深深佩服自己的文筆造詣;果然,多讀點書就是好啊,好好的一出通姦都能在他的筆下妙筆生花,寫出抑揚頓挫、平平仄仄的各種情節,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他真想再謄抄一份帶回大梁,好好交給朝中的那幫文官翰林看看,再請他們好好指教一番。
只是,認識是一回事,認不認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初素玄可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信箋交到王嶽的手中,所以王嶽自然是不認識他的;此刻就算是熟人見面,素玄也不能親熱的走上前拳頭那麼一比,笑嘻嘻的親熱喊一聲哥倆好。
所以關鍵時刻,還是要靠演技。
就看素玄痞氣十足的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