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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可是他不該喜歡她。

若是讓人知道,不論他們到底怎樣終難堵住悠悠之口。

亂/倫的重罪誰敢揹負?若是傳了出去,梅林任家不論走到哪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快到元宵,棋盤街上人頭攢攢,石榴的側臉又燙又腫,將披風的帽子兜住腦袋又低著頭走路倒是讓人看不清了。

時至傍晚,石榴坐在溪水橋畔,河裡有花船駛過,雖然在冬日,可她們卻只著紗衣,看的石榴後脊發冷。

好像一股寒氣從背後竄過來一樣。石榴扭頭,身後都是路人和小攤販,並未有什麼特別之處。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華燈初上,綴成一條光亮的明珠環在河畔,天空中又飄起了大片的雪花,像是被扯開的棉花團子。石榴臉腫的很厲害,鼻子也凍得紅彤彤的,她想回家,可又怕父親還氣在頭上,想來想去便決定擼下一個金簪子當了,得了銀錢先在客棧將就一晚。

不一會兒,白色的雪便鋪了一地,石榴的鞋子早已被雪水淋了個透兒,腳也得幾近麻木,她緊緊擁著自己,訓著雪地上的腳印往街市走。

身邊的人越來越少,腳下的雪踩得咯吱咯吱的,抬起頭隱約可以看見屋簷下掛的紅紅的燈籠和從視窗躥出來的白氣。

石榴抬頭,眯起眼,在那高高的屋簷下看到一個黑衣男子,他身形高大,獨站在那處便如修羅一般,左手握著一柄雙刃劍,寒風吹過劍刃,可以聽到細風劃碎的聲音。

人在害怕和惶恐的時候會怎麼辦?

石榴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會放聲尖叫,可如今事到臨頭了才知道,她的五感在那一刻被冬風凝固,喉頭提上的一口氣也梗著不敢喘,她呆愣了有那麼幾秒,轉身拔腿便跑。

地上的雪太厚了,地上的路太滑了,石榴一個弱女子跌跌撞撞的走在雪地上,速度哪會比順風的刀刃快。

石榴亂躥,慌亂的在街道上逃命,懇求似得跪在門店上請求他們開門。

無人應答,門窗關的更緊了,風聲嗚咽,順天府的大雪終於停了,從空中俯瞰下去有一串紅的刺眼的紅梅開在地上,蔓延而開,而順天府的梅花已悄然凋謝,新草嫩芽也在土裡慢慢伸展腰肢,好像大地的一切都快甦醒了。

可有人卻睡下去,眼底倒映的殘像也只是冬天最純粹的白。

**

時過戊時,任府欲要落梢,可石榴還未歸家。任施章自打了女兒那一巴掌後就十分後悔,如今這般晚了女兒還不回來,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如何是好。

崔貞一向是個沒主意的,早就悄悄哭了好幾回,可今晚老太爺坐在這,她也不敢太過放肆。

任施章左思右想,招來小廝:“你快去兵書侍郎家去瞧瞧,看石榴在他們家留宿沒?旁的客棧也多看看。”

石榴在順天府交好的女孩只有謝婉一個,左不過能去的地方只有這幾個。

任老太爺捏著茶盞,眉頭緊緊縱著,一臉歷經滄桑的臉上鮮有肅穆,他杵著龍頭柺杖道:“石榴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今夜這般冷了,就算留宿在外也會捎個信回來!”

他這樣說,崔貞的心更是慌亂,她膝下唯有這一個女兒當眼睛珠子般呵著,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她都不敢想。

任老太爺雖退隱二線,但官場上不論誰都願意給他賣個面子。當下他一邊派出府裡所有的家丁在順天府各處去尋,一邊帶上些珍寶夜訪錦衣衛統領杜若康。

如今順天府局勢嚴峻,一丁半點的提防都不可卸下,若是有心之人挾持石榴來威脅任家,怕是不好。

如今正逢正月,杜若康正和同僚觀戲吃酒,忽聽任老太爺來訪,忙的將他迎進來奉為上賓。任老太爺喝過一盞茶後讓馮管家將禮物送上,才說明來意。

杜若康剛過而立,還未娶妻,看到任老爺子急出了汗,二話不說便丟了牌子讓屬下卻尋人了。

夜更深了,錦衣衛去了好幾撥都未回來,任老太爺的心也越來越慌亂,坐在那端著茶碗的手竟也有些發抖,直到月上中天,杜府的賓客都已走盡,他也不好留下,便扶著馮管家顫巍巍的走出去。

還未踏出門檻,便見一青年侍衛一臉焦急的闖了進來。

任老太爺心生不詳,悽然恍惚站不穩,可還是直直的盯著杜康若。

待侍衛說完,杜若康長嘆一口氣拱手道:

“任太爺請節哀,任姑娘怕是快不行了。”

任老太爺只覺得荒謬,嘴張合了好幾次都說不出話來。他朝後退了一步,膝蓋卻軟,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