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叔叔偏偏生了反骨,說好要忘了她,為何又要親她?
雖然隔著一層厚厚的面具,可石榴的眼睛卻看得實實在在。當他的吻落下來時,自己整顆心都快跳沒了,那一瞬間她楞的都忘了應該推開他。
可任霽月又只放肆了那麼一瞬,只是一吻他便知道自己錯了,忙的和她拉開距離,看著她欲言又止。
該說什麼好。
其實什麼也不該說。
石榴應該狠狠的打他一巴掌,咒罵他,廝打他,女兒家的清白可是能簡單沾染的?
可她下不了手。
這是她的小叔叔啊,會替她打馬吊牌,會替她買好吃的,還會教自己寫字的小叔叔啊。
石榴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也做錯了。對他的逼近自己總是迴避,這在他心中抑或是另外一種預設?
石榴左思右想,任霽月站在她身邊,胸膛起伏的厲害。
石榴抬起頭,在月光下看到他俊美絕倫的臉,心神有些恍惚,竟有些異想天開,若他不是自己的小叔叔就好了,這麼好的人若是能相伴一生當真是極好的一件事。
忽而聽見烏鴉一聲哀啼,石榴猛然回過神來。
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是亂/倫?
石榴的心兀然沉墮下來,她緩緩的掀開面具,盯著任霽月,直到春風將她額前的碎髮吹亂。
才道:“小叔叔,這是錯的。我們是叔侄,有些。。。。。。。有些事情不能跨越雷池。”
她清晰的談吐著,好像在告誡他,抑或是講給自己聽得。
“你不應該說出來,更不應該親我。小叔叔,我們過了。”
石榴乾淨的眸子坦蕩的盯著他,反倒讓他晃神。
任霽月伸出手,欲來將她額前的發拂過,卻被石榴躲開了。
石榴直勾勾的看著他。
任霽月失落的收回自己的手,聲音輕輕的:“別怕我,我只是擔心你額前的頭髮擋住眼睛。”
石榴用力的捏住手裡的面具,只說:“但是小叔叔,你不能這樣,即使你是我小叔叔,你也該同我保持距離。”
任霽月心裡比小時候餓著肚子看著別人吃肉還要難過:“我知道,但你給我一些時間好嗎?我會慢慢忘了你?”
石榴直接問:“多久,小叔叔您說個時間,多久才行?”
任霽月不說話了。
石榴:“小叔叔,您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否則這事若是傳了出去,我們任家的臉面往哪擱?”
她想了想,轉身徑直離開,春風裡的百褶裙襬吹向任霽月,每一褶都是一道鋒利的刀子。
“小叔叔,您避不開我,那便由我來避開您,我們今後最好是不要見面、也不要說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石榴還是很清醒的
但小叔叔就悲催了
第39章 眼兒媚
回春堂外乃是一汪方池,池水青青,岸邊飄了好些零碎的花瓣。春日末的陽光一日好似一日,煦煦的光鋪在水面上,漾起斑駁的光。風輕輕吹呀,回春堂的門扉上映照著亂漾著水的影子,真是晴光瀲灩。
而與屋外明媚的景所不同的是回春堂的祠堂暗沉的厲害,彷彿這裡面從來沒有光照進來過。漆黑的檀木桌後襬著裡三層、外三層的靈牌。任老太爺坐在檀木桌邊的八仙椅上,柺杖斜磕在椅子邊,他手裡捏著的文玩核桃沒有轉動,而在他的前方,跪著的正是石榴。
石榴的脊背挺得直直的,一早起來馮管家便把她喚進祠堂,問什麼也不說。她本就有些害怕老太爺,如今這麼早把她喚過來跪在祠堂裡也不知何事。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石榴膝蓋已經快跪酸了,任老太爺才睜開眼,他目似劍光,深邃犀利,彷彿她心中最深處的秘密在他面前也無處遁形。
過了一晌的功夫,任老太爺才問:“石榴,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多少歲了?”
石榴:“回老太爺的話,今年過了七夕,便要滿十五了。”
任老太爺繼續道:“十五,正好是及笄的歲頭,順天府的姑娘家在這個年紀往往都許了人家。”
石榴心裡咯噔一聲,聽見老太爺接著道:“你父母從小都嬌慣你,事事都由著你,生怕委屈了你,如今我想著這是不是錯了?若是嚴厲些管教你,或許你也明是非不少。”
石榴不知老太爺為何發難,莫非是因為朱今白要殺她之事?還沒待她神遊,卻聽見老太爺的柺杖在地上連撞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