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太爺沒想到自己圓滑了一輩子,生的兒子是個實心眼耿腸子,孫女也一樣。不知像誰。
驀然,他又笑著搖搖腦袋,能像誰,還不是像那個人。
自己當年不就喜好她那一點兒麼。
可媳婦是這種性格不打緊,子孫後代似這種性格怕是要栽跟頭。任老太爺只好板著臉威嚴道:“若是以後在大儒那上學還是如現在這般不爭氣,我就讓你在山上多呆幾年,什麼時候學聰明再放下山。”
多待幾年?
石榴聽了都快哭了。
可任老太爺才不聽她講條件,又訓了她一通,便讓她自個兒出來了。
石榴垂喪著一張臉,推開門,腿肚子像綁了塊鉛一樣,剛下臺階一抬臉便看見任霽月站在天井之中。
他本就生的膚白唇紅,不笑的時候鼻子更繃的直挺,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他似得。可是石榴又欠他什麼呢?
她只覺得累。
於是看也不看他便徑直從他身邊經過,手腕被一股猛力窒住,五指嵌在裡面像是要把它捏斷似得。
他有病吧?
石榴吃痛,本來被老太爺說教了就覺得委屈,任霽月還來欺負她,鼻子一酸癟了癟嘴倒是把澀意給嚥下了。
可說話的聲音還是溼噠噠的:“小叔叔,我又怎生惹你生氣了?”
任霽月清醒過來,手裡的羊脂玉燙的厲害,他放開手,板著臉做出一副長輩的姿態,道:“我同你說了多少次,要注意女孩家的矜持,你總是不聽話。。。。。。。”
還沒說完,石榴的眼淚便落下來了,大顆大顆的像落到他心坎似得,他愕然伸出手,欲要替她拭淚,卻想到書中男女之大防,又忍住縮了回去。
“你們總是這樣,一個二個都怪我,是我的錯麼?那朱閻王掐我的手是我的錯麼?”
本是她的錯,如今哭了任霽月不知為何心虛又心疼起來,他手忙腳亂翻出一張帕子,揉的皺巴巴的,石榴用手背揩了眼淚,惡狠狠奪過來擦了擦鼻子。
任霽月最怕女孩子哭,以前娘也是,一到晚上總是哭,最後好端端的身體哭沒了。任霽月倒是有些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