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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她不過是想好好活著,改變未來出現的變故,怎知惹了一個又一個變態。

更何況還有一個人是她的小叔叔。

她越想越覺得傷心,愈是覺得命途多舛。

任霽月從小到大看到許多人哭過,有人只嗷嗷大嚎,不落眼淚,有人沉默不語,唯留眼淚。

可石榴不同,她蹲在那,小小的,是一隻走丟了的幼獸,蒙著臉抽抽啼啼的哭,把他的心都哭亂了。

什麼儒家經典、程朱理學都不知道忘到哪去了,恪守的禮儀準則也轟然崩塌,他撩起袍子,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攬著她,長胳膊搭在她背後。

石榴脊背一頓,哭的更厲害了。

任霽月掏出一塊手帕,遞到她跟前,脾氣終究硬不起來了:“別哭了,好不好?”

石榴惡狠狠的奪過他的帕子,恨恨的擦了擦鼻涕。

終究還是小孩子的心性,任霽月剛要把這件事丟過去,又看見她手腕間的青紫,於是壓了壓自己的脾氣,嚴肅同她說道:“石榴,你知不知道女子在未婚之前同別的男人授受不清,要麼就得嫁給他,要麼就要沉塘?”

石榴怎麼不知道。她娘經常跟她敲打這些呢,她怎麼敢犯。

又聽任霽月道:“你那自個兒說說,從我剛到府裡到如今,你的手腕是被誰握紫的?”

石榴張嘴,想到那變態一樣的襄陽王,想著他把別人的手指頭裹了蛋液炸上,又想到他霸道蠻狠的封住她的唇。。。。。。

以及她都快遺忘的那個夢。。。。。。

石榴閉上嘴,眼眸下挪,不說話了。

任霽月的心猛然掉下去,看她這個樣子,不必多說,必然心裡有人了?會是誰?誰摘下這麼青澀的石榴果又不好好珍惜?

石榴想了想,自己知道未來的事,可能力有限,還不如把有些東西假假真真的告訴任霽月,讓他幫她。

他會信麼?

她抬頭,看見任霽月眼底未來得及藏起來的情義,那麼濃,那麼深沉,氣的恨不得將她整個人兒囫圇吞下去,可最終只是輕輕撫著她的背。

自己從前怎麼沒看出來呢?

是不敢想吧?亂/倫這樣的事發生在任家,只要走出去一點兒風聲,他們這些小輩都不要活了。

往日那些解釋不通的事情都說的明瞭,為什麼一向討厭她的任霽月忽然對她關心備至,為什麼會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什麼好吃的都買給她?為什麼他會對自己的喜好摸得清清楚楚,連同他說話都覺得分外輕鬆。

原來有這麼多的蛛絲馬跡可尋覓,只是自己不知,也不敢知。

石榴的心鈍鈍的沉下去,她喜歡任霽月麼?

怎麼可能,他是老太爺的外室子,是她的親叔叔,自己怎麼可能敢對他動一絲半點的心思?

若他不是自己的叔叔呢?

哪有那麼多的不是,自己已然過了做夢的年紀。

石榴低垂著腦袋,這在任霽月的眼裡是一種預設,此時此刻他痛苦的要死,有些情愛還沒來得及見到天日,便被她一盆冷水熄了個盡。

而自己連傷心的資格都沒有。

任霽月的手掌在石榴纖細的背上停留,這麼弱小的孩子,本來一生便是讓人捧在手心裡面疼愛的,可他連這種資格都沒?

石榴年紀已過了十四了,再過幾年她便要尋個好人家給嫁了出去,自己也許也會娶一任妻子回來。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原來自己偏愛的、一心所願的不過是個笑話。

任霽月啊任霽月枉你說自己聰明,可還不是栽在這顆青澀的石榴手裡,怎麼這,難道你還要撒氣不成?你捨得麼?

悲痛如浪潮湧出來,幾乎溺斃他的口鼻,他從石榴的脊背收回自己的手,僵硬的站直身子。

該走了,必須要走了。

還留在這作甚麼,難道還真要從她的嘴裡聽到那些幸福到殘忍的事麼?

突然,袖子邊角有輕輕的扯動,垂下眸,紅衣姑娘眼波流轉,巴巴的看著他,踩軟了他的心。

“小叔叔。”

任霽月閉上眼,任由她扯著。

石榴拉著他的袍子站起來,輕輕道:“小叔叔,我要是跟你說,你會相信麼?”

任霽月只當她又在騙他,這次索性都不應答了。

石榴咬了咬下唇,右手將左手的袖子都擼起來。任霽月聽見動響,睜開眼制住她:“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