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曄不答,恍若未聞。崔升也不敢再問,見他似要閉目養神的模樣,便小聲道:“若哥哥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你去吧,”崔曄這才回話,“去打聽著,有什麼動向派人回來告訴就成了。”
崔升應聲,躡手躡腳退出房中。
才帶上門一轉頭,就看見韋家姐妹從前方而來,兩人都著豔色衫裙,泥金帔子,行動處衣帶飄動,嬌麗如畫,讓人眼前一亮。
崔升走前數步,迎上兩人。
韋洛先問道:“二表哥,可見過表哥了?他醒了嗎?”
崔升道:“是,只是哥哥畢竟有些體弱,我未敢久留。”
韋江面有憂慮之色,悄聲道:“表哥睡著了麼?我還想來瞧瞧他好不好呢。”
韋洛回身從丫頭手中接過一個食盒,舉高給崔升看:“你瞧,姐姐還親自給表哥熬製了長生粥呢。”
韋江似有些不好意思,嫣然一笑。
崔升見狀,便笑道:“既然如此,表妹不如去看一看。”
韋江斂手行禮:“多謝二表哥。”自己從韋洛手中將食盒接了過來,往崔曄房中而去。
剩下韋洛問道:“二表哥,你跟表哥說了十八子的事了?他怎麼說?”
崔升道:“我一說,哥哥就咳嗽的不成聲,我倒是後悔自己冒失了。”
“可不是麼?”韋洛嘟了嘟嘴:“表哥本該在府內靜養,如何又無端端跑去南邊兒,姐姐跟我都擔心的很,生怕他路上有個差池,本來姐姐想隨他而行,好歹路上有個照應,偏偏他竟執意不肯,好不容易盼著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且讓他好好歇歇嘛,何必拿那些無關緊要的事來煩他。”
崔升心想:“小弦子的事可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
面上卻笑道:“說的是。”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韋江提著食盒走到了房門前,正抬手叩門。
她含笑說了句什麼,然後便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韋洛也看的分明,便道:“姐姐很擔心表哥呢,讓她見見也好安心。再說,表哥對這姐姐,總比聽你說那些無趣的事情要好的快些,你說是吧?”
“有道理,”崔升惦記著崔曄的叮囑,道:“表妹,我部裡還有事,先走一步。”
韋洛本想同他說相處些時候,如此卻也無法,只得叫他去了。
………
且說韋江拎著食盒進了房中,只聽得屋內悄然無聲,只有一股淡淡地松木香同藥氣交相氤氳的氣息,有些清冷又有些惑人,似有若無地瀰漫。
“表哥……”韋江往內而去,抬手撩起擋在面前的帳幕,果然看見裡間崔曄臥在榻上,好像睡著。
韋江只顧盯著那張臉看,卻不防備面前一道黑影竄跳起來。
韋江受驚,幾乎將手中食盒扔了。
定睛看時,才認出是先前跟著盧夫人的那條狗,韋江驚魂未定,見玄影通體烏黑,豎著尖耳。
兩隻眼睛若不細看,幾乎就跟毛色一體,幽幽魅魅地盯著人。
依稀似乎還能看見那雪白的鋒利的牙齒,若隱若現。
韋江心中懼怕,卻低低喝道:“走開,你這畜生!”
玄影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嗅到對方身上的不善之意,鼻頭聳動,才要發出警惕戒備地咆哮之聲,就聽背後崔曄道:“玄影。”
玄影聽了這淡然一喚,便仍十分乖巧地又重新趴了回去。
韋江忙抬眸,正對上崔曄側身凝視的眼神。
崔曄撐著起身:“你怎麼在這裡?”
韋江道:“我聽說表哥回來了,特來探望,”不知為何,被這雙眼眸淡看,心裡竟有些發虛,“這是我特意給表哥熬得長生粥。”
崔曄點頭道:“多謝有心了。”
韋江見他不曾面露不虞,心慢慢放穩,便又紅唇微綻,含憂說道:“先前聽夫人說表哥這次回來,身子大好了,怎麼還是這般憔悴模樣?”
崔曄道:“只是略覺睏倦,並無大礙。”
韋江忽道:“表哥一定是餓了,我餵你吃長生粥可好?”
她忙將食盒放下,才要將粥碗取出,崔曄道:“不必,我不餓。”
韋江手勢停了停,微微咬著下唇,轉身看著崔曄,此刻早沒了之前巧笑嫣然的模樣,反而雙眸帶雨,默默地看著崔曄,頗有點我見尤憐的意味。
崔曄道:“怎麼了?”
韋江探出雙手,低低道:“我之前從未下過廚,為了熬這碗粥,手都燙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