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遲早會民間米貴,民怨四起,滋生事端。”
許圉師道:“林侍郎所說的,正是臣想說的。”
崔曄道:“臣附議。”
袁恕己道:“附議。”
接著是張柬之,魏玄同等老臣,也都出面,其他本來搖擺不定的朝臣見狀,不免也都加入其中。
情勢開始扭轉。
高高在上的御座上,武后微微轉頭,在高宗耳畔道:“陛下可還記得那奏疏上的一句話麼?”
高宗道:“哪一句?”
“不能救護子民的天子跟天后,又有什麼資格稱為天子天后?”
高宗一笑,嘆道:“皇后這位新寵,可真敢說啊。”
武后卻看著底下的崔曄,唇角一挑:“是啊,不過……是異曲同工,還是‘心有靈犀’?”
………
重新走出禁軍的大牢,阿弦看看頭頂的燦烈陽光,伸了個懶腰。
聞訊趕來的桓彥範將她頭上的一根稻草摘下,道:“怎麼樣客官,住的還算舒服嗎?”
阿弦道:“小桓,怎麼沒見你跑堂啊?”
桓彥範道:“我調任了,下次你去我那裡住住。”
兩人相視大笑。
桓彥範道:“聽說今兒朝堂上有一場激烈爭執,多虧了崔天官力挽狂瀾,我看……他是近墨者黑,沾了你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氣質了。”
阿弦一怔,繼而笑笑,低聲道:“應該說是我近朱者赤……”
說到“近朱者赤”四個字,耳畔忽然響起一聲“呻吟”。
阿弦吃了一驚,還未來得及反應,面前就出現極為古怪的一幕場景:
卻是崔曄衣冠不整,韋江躺在他的懷中,臉頰帶紅,嬌喘吁吁。
第214章 喬遷之喜
這一幕場景突如其來; 又這樣香豔,令阿弦瞠目結舌; 渾然失措。
桓彥範聽她說“近朱者赤”,不由笑回了一句; 誰知不見阿弦應聲,回頭見是這般模樣,心頭一動:“你……幹什麼呢?
阿弦恍若夢醒; 定睛再看; 那一幕已經消失無蹤。
可仍是極不自在; 那種有些窒息的異樣感覺,像是才從一場熏熏蒸人的熱霧中穿出來一樣。
阿弦搖搖頭:“沒,你……你剛才說什麼?”
桓彥範笑道:“我也沒說什麼,不相干的。”
阿弦有些心不在焉,垂首默然。
桓彥範見她沉默,便故意逗道:“你差點把天都戳破了; 自己卻無事人一樣?”
阿弦竭力將方才看見的那幕從心底揮去; 問道:“你是說我上書的這件事?怎麼是戳破天?”
桓彥範道:“你還不知道呢; 皇后將你的奏疏跟陛下的旨意一一八百里加急送往各地諸王,問他們的意見,據我所知,有幾位王爺可是暴跳如雷很不高興,只怕背地裡沒少罵你,你這幾天難道沒覺著臉紅心跳?”
這些訊息,敏之卻早告訴過她。
阿弦笑道:“原來是這樣; 大概是隔得遠,我倒是沒什麼事兒。不過既然放了我出來,奏疏透過了沒有,我卻還不知道呢。”
桓彥範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我還以為你無所不知了哩。”
阿弦哈哈一笑,這才將方才所見的那一幕給沖淡了。
之前殿上那一場爭執塵埃落定,高宗發話:“朕深知眾卿拳拳維護之心,但正如崔卿所說,——子民若以君父侍奉天子,天子也該以君父之心愛恤子民。很得朕心,何況天降災禍,或兆在天子無德……”
群臣忙都肅然垂頭。
武后看一眼身邊之人,高宗繼續說道:“想當年,太宗皇帝在時,天下大旱,太宗身穿祭祀服,親自率領百官在烈日底下跪天祈雨,何等赤誠感人,如今朕只不過自削些吃穿用度之物,又何足道?”
群臣聽到這裡,才都齊齊點頭稱是:“陛下英明,臣等敬服。”
武后才方一笑,便也道:“眾卿可還曾記得太宗皇帝的另一句話——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今顧惜天下百姓的安危生計,就像是治水,若治得好,自然太平無事,治的不好,則禍在社稷。今日,我跟陛下所思一致,所做決斷,也正同當日太宗皇帝言行一致,眾卿以為然否?”
高宗所說是唐太宗李世民的所做,而武后所說又是他的“名言”,有這一個極大而耀眼的標杆在眼前,誰還能說半個不字?
高宗頷首道:“十八子的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