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但是在知道真相後,唯一不解的是……為什麼她要對我下手,僅此而已。”
說著說著,不由閉上眼睛,嘆息。
“她對你下手?”敏之忽地問。
阿弦睜開雙眼,卻並不是看向敏之,而是看向他的身後。
此刻敏之也察覺了,他回身看時,卻見牢門邊上出現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武三思。
武三思像是一隻捕獵的狼,在牢門外低頭,眯起雙眼看進來。
當看見阿弦一人躺在榻上的時候,武三思挑眉。
他方才聽見阿弦低低說話的聲音,雖問過獄卒裡頭無人,卻有些不信,誰知果然並無他人。
“女官,”武三思笑笑,“這裡可自在麼?”
阿弦還未回答,就見敏之轉身盯著他,眼神裡透出幾分戾氣。
這一瞬間,寒氣四溢。
武三思道:“你可真是自尋死路,好不容易在江浙有了點成績,如今又雙手把自己捧到了熱鍋上。”
縱然在外,也察覺到一股寒意撲面,他抬手摸了摸口鼻,發現自己呵出的氣居然成了白霧。
………
本朝女官上書朝廷,主張裁減宮廷跟各皇親貴戚等用度,卻被下了禁軍大牢。
這件事自然傳遍了整個長安。
而以高宗名義飛派給諸王的旨意也很快得到了諸王的回覆。
其中,除了韓王李元嘉鄭王李元懿外,其他的諸王比如越王李貞,紀王李慎等大多數均都反對。
朝堂之上,也自有一番辯論。
這一日,二聖臨朝,百官分列。
高宗道:“想必眾卿都已知道,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女官奏疏一事,先前朕已經傳旨給眾位王族,回覆已得,卻不知各位愛卿是何建議?你們且在此暢所欲言。”
當下,兵刑吏禮四部尚書均出言駁斥,只有戶部侍郎許圉師出言贊同,工部保持中立。
許圉師道:“陛下,十八子此舉,也是為了江浙受災的百姓著想,也許法子有些太過激烈,但初心是好的。”
袁恕己道:“臣附議。眾人大人多半沒去過江浙地方,未曾親眼所見當地情形,當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是有能耐,儘管再想更好的法子出來,卻不是在這裡百般詆譭一個正想法子的人。”
殿內靜寂。
忽地武三思道:“據我所知少卿也並未去過江浙,難道你就知道那裡是什麼情形了?我大唐盛世,未必就出現十八子所說的那樣慘狀,許是她危言聳聽以譁眾取寵呢?”
袁恕己道:“當初陛下沒派梁侯去,實在可惜了。”
武三思笑道:“我現在也可以領命。”
袁恕己哼道:“只怕梁侯若去,那裡的百姓死的更快。”
御座上一陣咳嗽。
忽然禮部侍郎出列道:“大家莫要爭執,聽我一句——自古以來,天子為天,萬民皆都要盡心奉養天子,怎麼反叫天子節衣縮食,來賙濟百姓?”
兵部尚書道:“的確,自古以來也沒有這個道理,這豈不是等同讓老子忍飢挨餓,反去供給兒子吃穿?”
眾人轟然。
許圉師本就不善言辯,又見滿朝文武大多數都站在對立,心中暗自著急。
直到有個聲音響起道:“子民若以君父侍奉天子,天子也該以君父之心愛恤子民。”
就像是響起了一聲玉磬,朝堂上眾人無聲。
所有目光都看向班列中的一人。
崔曄出列,依舊是波瀾不驚,手持笏板,朝上一揖,才掃視周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只要是在我大唐轄下的子民,都是天子之子。天子當然要愛之護之。”崔曄看向禮部侍郎。
“現在的情形是,括州永嘉之地的百姓,缺食少穿,大災之後又有疫病,隨著天氣轉冷,死的人只有增多絕無減少,而各位皇親貴戚包括宮中二聖,也並不到尚書所說‘忍飢挨餓’的地步,以皇室之有餘接括州永嘉之不足,護佑自己的子民,有何不可?”他看著兵部尚書,“不知尚書覺著如何?”
滿殿靜默,然後響起笏板擊掌的聲響:“說的對!”
是工部的林侍郎,他深看一眼崔曄,踏前一步道:“臣是這次前往括州的欽使之一,臣可以作證,括州永嘉等地的災情,比十八子奏疏上所寫,只有更嚴重,且江浙乃是稻米產地,之前傳說關中的穀物已經漲價數倍,若不想方設法救援,恢復稻米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