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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城一般緊閉; 於是; 更為悶熱的肅殺之氣; 實實在在地把所有人都裹挾住了。

毫無退路。

那為首的裨將驚怒至極,反倒笑出來:“徵北大將軍的封號,太委屈成大公子了,該叫兵不血刃大將軍才是!”

成去非面色如常; 施施然越過眾人,朝中央走去,一時人皆自覺往兩邊撤去,給他留出路來,目送他走至最前方,竟撩了兩邊戰甲,就此坐下。

“諸位大人、將軍,還是坐下議事吧!”

眾人詫異,不由伸手欲摸佩劍,一切動作盡落成去非眼中,他一一掃將過去,並不為所動:“爾等真欲造反?”

“大將軍奉旨來此,不就是平反的嗎?我等就是不反,也得反了!”有人忽高叫起來,立即得了八方呼應,成去非任由這陣聲浪起起伏伏,利劍出鞘聲,武將們的呵斥聲,百聲交集,卻又終成不了風浪。遂抬了右腳,戰靴踩在案几之上,手中烏煙的馬鞭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案沿,直到聲音漸消,方抬眸在眾人身上一掠,哼笑說:

“看來,謀反一事,諸位也不是人人都交了投名狀。”

眾人見他這個模樣,又是一怔,烏衣巷的大公子當真是氣定神閒,彷彿他是來做客的一般。那長史便出來說話:

“回大將軍,屬下是刺史大人的長史,徐州無人要反,只是蔡大人一死,人心稍有浮動,中樞是不是誤聽了什麼,竟使大將軍自邊地勞苦而返。”

其他人不意那方才還被刀架著脖子的長史竟如此言語,一時心思活絡起來,不過誰也沒有應答,成去非收了鞭子,漫聲反問一句:

“是長史大人所說的這樣麼?”

有靈醒的,利害相權下忙附和道:“正是,正是,徐州並無人謀反。怎敢勞駕王師興兵動眾?”本就心思飄搖牆頭草的,此刻也一一繳了械,跟著把長史的話又重複幾遍。

“一群廢物!豎子不足與謀!”那裨將大吼一聲,打了個眼神,身側幾人拔劍正欲上前,成去非左右一出手便擒住了這些人,卻止不住他破口大罵,高立聽他罵得歡,隨手從几上撈了塊抹布,把嘴給堵上了。

“我且問一句,蔡大人生前待諸位如何?”成去非踱步下來,眾人警覺往後一退,仍是無人答話,卻見蔡元忽而兩道淚下,成去非走到他面前,已大略猜出其身份,拍了拍他的肩頭,鞭指了圈道:

“這些文武佐吏,皆是令堂故舊。”

寥寥數語,竟徒增人傷感,目光不由都聚集在年輕的蔡元身上,不想蔡元悲從中來,不可斷絕,一時應聲痛哭,哀動左右,燭影幢幢動搖中,眾人雖各懷心思,可氣氛已然蒙上一層悽傷,出鎮的一方大吏,在情感上,似乎總要比遙遠的天子來得真實可感。

“蔡大人匡主寧民,上對得起天子,下對得起黎民,恐怕也對得起在座諸位,而諸位卻要在他屍骨未寒之際,便把惡名汙水統統加之於身,你們的公子就在於此,素來信任你們的百姓就在這刺史府四方,諸位何去何從,”成去非展目環視著眾人,“當三思而行。”

門霍然重開,一眾重甲裝扮的兵士提刃而入,為首的一個徑直走到成去非面前,拱手報道:“後院家眷已悉數放出,反賊也已全部處置,共計百餘人。”

如此簡明,如此利落,這一切太過迅速,迅速到猶如平地風波,令人措手不及,但這樣的訊息,卻無疑讓大部分人重重放下一口氣,如夢方醒一般,蔡元同長史相視幾眼後,果斷上前一步,行禮道:

“我父一生忠君體國,愛民恤物,孜孜夙夜,仰酬國恩,我徐州百姓亦安守故常,絕非不羈之民,今日有人一時昏聵,釀出禍端,還望大將軍裁斷。”

成去非默默點頭,深深望向眾人:“諸位一定清楚,我是從何而來,幷州也曾物阜民安,那裡同樣有我百姓無數,眼下卻是白骨露野,流血浮丘,王師會凱旋,將士們會回朝受賞,然而留給幷州百姓的不過滿目瘡痍耳,諸位大都乃土生土長徐州人,斷不至於忍心拖黎民入修羅地獄,無故引風塵之變。”

他並非全然只為這技巧性的辭令,這其間,亦不乏真情實意,雖然於這充滿無數算計、野心、屠戮的世界之中,真情實意有時看上去非但了無用處,更會視訊記憶體此情意之人的天真可笑。然而這世間事,亦並非全然如此,成去非輕輕一嘆:

“薤送哀聲事已空,蔡大人雖不在,諸位就不替徐州著想半分嗎?倘諸位真的不肯改變心意,那麼中樞也只有伐罪弔民了。”

“大將軍!”長史已出列跪倒,“我徐州乃天子之土,我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