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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睡著沒多久便被擾醒了,見魏昶被百姓圍觀,千夫所指,心裡一凜,想著渤海郡的貢品要是再給不出,朝廷只怕不會這樣善罷甘休。她是船王,雖未長成,護佑漁民平安本是她與生俱來的責任。

“哥哥,河道清理了這些時日,可有水源乾淨之處?”凌茴想了想問道。

“有幾處湖子,水質尚可。”藺鏡見她醒了,忙將她扶起。

“來人,將家裡儲備的銀魚分一部分投入水質乾淨的地方,叫外面漁船收拾好了力氣,跟著我們走。”凌茴疊聲吩咐道。

“是,主子。”下人應諾,按照凌茴吩咐做事兒。

有那眼尖的,一看季家機關船啟程了,都紛紛肅立讓出水路。蓋因季家在渤海郡漁民心中有著別人無可替代的敬仰,多年前的老船王為眾人避過多少水禍,人應該知恩圖報。

是以,凡季家船經過之處,大家甘願禮讓。當季家機關船內的船王令哨聲響起來時,上了年紀的老漁民幾乎不敢相信,瞬間熱淚盈眶,都情不自禁的行跪禮,恭迎船王。

“快,快,大家快跟上,有船王在,我們再也不用怕這些狗欽差。”老漁民們紛紛站起身來撐槳,跟著船王有肉吃!

季家一路撒,漁民一路撈,整整三天,終於把貢品補齊,魏昶與何欽差也被掛在桅杆上□□了三日。

第四日清晨,藺鏡調來一搜官船,將魏昶與何欽差踹到官船上去警告道:“這是最後一次,渤海郡認真算起來可在燕北十三郡之中,若下年再敢來收這些東西,煩請陛下與我父王去說,否則違令者斬。”

“二位可要將這些貢品仔細檢視清楚,免得陛下不喜降罪於我們。”凌茴說道,她先前在水裡撒銀魚是真正的安一安百姓們的心,百姓不是豪富,自然視生計為頭等大事,貢品的事一日不決,百姓便會擔心受怕一日。

可若是讓這兩個人就這麼輕輕鬆鬆將貢品帶走的話,未免顯得渤海軟弱可欺,日後苛捐雜稅的明目只會更多,百姓都是但凡能過去便忍忍過的性子,能吞得下的苦都不說,長此以往未必就是好事兒。

以防萬一,所有的銀魚都被挨遍檢視,很好,沒有問題,各類公章檔案備齊,一路沿途,沒有問題,各路公章檔案為證。直至銀魚進了宮,問題來了,銀魚銀魚,這種透明微銀白色的小魚通通變成血紅色。

魏昶想栽贓渤海,渤海一眾官員不認,紛紛拿出證據將渤海摘了個乾乾淨淨,沿途一路官員也不認,人家手裡也有證據。最後太傅出來說了句看似毫無偏頗的公道話。

太傅不忍直視的瞧了瞧血紅色的魚,皺眉說道:“臣聽聞渤海郡陰雨連綿數月,想必是天公不作美,與人無尤。”

一句與人無尤提醒了蘭臺御史,這些御史們以文死諫為無上光榮,平時沒事還找茬兒,見風就是雨,捕風就是影兒,生怕自己在殿柱子上撞不死,成全不了一世英名,是以平日龍鬚都敢捋,更何況留下這麼大一個把柄的魏昶。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他一句,把魏昶素日裡的勾當都抖了出來,再加上渤海貢品一事兒上督辦不力,縱有皇貴妃在後宮跪著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魏昶終生不能襲爵。

魏國公聞言如遭雷劈,他別的事兒可以替兒子使手段擺平,唯獨貢品不力上翻不了案,聖旨一下,他也顧不得別個,只一個勁兒的往府裡抬小妾,美不美無所謂,長個好生養的體格就行,氣得風韻猶存但徐娘半老的魏國公夫人暈厥過去兩次。

當這一連串訊息傳回渤海時,凌茴並未得知,她早已進了季家玲瓏塔。玲瓏塔是專為船王而設,裡面有各種需要船王去修習的東西,武功,水性,航行,音律等一共有七層。

不過那是原先,凌茴苦了點,到她這一代,玲瓏塔增至九層,第八層是五感盡失,第九層是逃出生天,這是上代老船王臨終前,親自設定的。

季家初代船王是個奇人,他極通音律,因音悟律,掌握許多不為人知的技巧,根據他獨門所創的曲子,能跟水下諸類產生共鳴,甚至可以號令。然不是每個季家人都有這種在音律上的天賦。

兩三代能出一個就很不錯了,自前朝覆滅後,季家上任船王遭了大難,痛定思痛,方才覺得五感與音律是利器也是最大的弊端,遂殫精竭慮想出了彌補辦法。

凌茴要闖得玲瓏塔,是最難的。一旦失敗,傾族頹潰。一旦闖過,便是天下無雙。

☆、第六十三章

大尚鳳儀二十三年,六月中旬。

季行簡將戰馬運至燕北大營,坐在王帳裡跟藺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