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瓔瓔進玲瓏塔已有幾年了,你這做爹的,怎麼這麼悠閒自在?”藺羨平聲問道。
“給人做爹,比我還悠閒自在的,也不是沒有。”季行簡眸光一頓,繼續道,“先時我太爺爺花了十年才出塔,就已經很天賦異稟,瓔瓔年紀小,不必急。”
三人正說著,忽然外面親兵來報:“回稟王爺,外面有個自稱姓季的老叟前來求見。”
季行簡心中一凜,眉心忽的一跳,姓季的老叟?莫非是家裡的長老?!
等人被領進來後,兩眼圈通紅的瘦高老者先衝並肩王行了禮,而後奔至季行簡面前哭訴道:“當家的,可了不得,出大事了。”
“八長老,你不是應該在塔裡嗎?怎得出來了?”季行簡忙問道。
“是瓔丫頭,她……她闖過了九層玲瓏塔,身上受了不輕的傷,不知怎的惹惱了鎮塔的雙煞,這……這可如何是好?”八長老簡直有口不能言,好不容易季家出了這麼一個天資絕秀的後生,可不能折雙煞手裡。
“什麼?!”季行簡立馬變了臉色,這還了得,季家傳承這麼多代,沒誰敢招惹鎮塔雙煞,包括季家船王,瓔瓔這丫頭是不要命了麼!!
季行簡腳底生風的跑了,後面追著氣喘吁吁的八長老:“當家的,等等,我話還沒說完……”
“還怎麼了?”
“塔裡的眾長老抵擋不住,瓔丫頭駕了艘小船,引著雙煞從暗河裡跑了。”已近耄耋之年的八長老終於把話說清了。
“方向?”季行簡沉聲問道。
“朝燕北來了。”八長老答,本想著,這代船王是個姑娘,會乖巧可愛的很,可愛是有了,但從不乖巧,他活了七十多歲,就沒見過這麼淘的,心累。
藺鏡緊跟著停下腳步,吩咐屬下,燕北境內有水的地方全面戒備!
季行簡帶著他,向暗河出口處奔去,一寸寸的搜行。
瓔瓔這丫頭,要麼不闖禍,要麼闖的驚天動地!
在燕北山中一個水洞裡,水太淺,船隨之擱了岸。凌茴利索的跳下船,雖然全身上下沒塊好地方,但心情卻無比亢奮。
兩條蛟遊了過來,凌茴甩出手中的軟劍,準備屠蛟。這兩條蛟一黑一白,養在季家玲瓏塔不知多少年,如今身量有合抱之粗,近三丈長,皮堅似甲,刀槍難入,關鍵是這兩隻性情還相當暴躁,就跟瘋了似的。
稍不留神就是要見祖宗的節奏,凌茴心中不懼,但也大意不得,其實她也很冤枉,這兩個傢伙只多看了她一眼,便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她能怎麼辦,只能撐船跑了,難不成還坐以待斃等它們將那幾個老胳膊老腿吞了?!
這兩隻,果然是看她不順眼,見她跑了,便也玩命似的追,幸虧她闖過九層玲瓏塔,不然,還真不見得跑得過這兩貨,講出去就是畜生不如,好說不好聽,丟人呼啦的!
洞裡黑漆漆的,凌茴小心翼翼屏息輕步繞到岩石後面躲避,四隻燈籠大的陰森眸子到處逡巡,水被攪得噼裡啪啦作響。
良久,凌茴站的兩腿發酸,縱然她眼力極好,也分不清外面是什麼情況。
忽而,水裡的聲音越來越激烈,彷彿兩條蛟自己先纏鬥起來,凌茴悄無聲息的扒了扒頭,此時,洞壁有些微陽光透進來,果然,那兩條蛟纏在一起,斗的不可開交。
凌茴傻了眼,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坐在一旁的岩石上磨劍,邊磨邊觀戰,等一會坐收漁翁之利,給活著的那個捅一劍了結即可。
如此戰了一個時辰,凌茴的劍早已磨好,兩隻蛟還沒鬥完,她心裡頓時不好了,這是要戰個三天三夜的節奏嗎?
藺鏡千辛萬苦尋到洞中時,便是看到了這麼一幅場景,他的瓔瓔在大搖大擺觀看兩隻蛟……
“……”藺鏡此刻心情難以言喻。
凌茴正看的熱鬧,忽然一雙大手遮住了她的雙眼,這次真的是眼前一黑,她差點嚇得栽個跟頭,但鼻間被一股熟悉的冷香包圍,心情忽然放鬆。
“你在看什麼?”藺鏡在她耳邊低語道。
“兩隻蛟在打架,我看最後誰贏了便補給誰一劍。”凌茴如實回答。
說話間,兩隻蛟一同奮力嘶吼了一聲,忽然不知什麼地方傳來一股怪怪的味道,燻得腹中空空的凌茴幾欲作嘔。
凌茴轉念一想,再不明白怎麼回事,就是個傻的了。凌茴面色一尬,微微泛起一片緋霞,這……這要是她自己在場,她就假裝什麼也沒看見,當然也不會跟別人去說,如今哥哥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