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吵著鬧著,愛煞這渤海郡銀魚貢品的不就是寵妃蓮妃麼,當年的朱府二小姐,並肩王藺羨的極端愛慕者。惹事惹到渤海來,如今當寵妃都不用帶腦子麼。
“你……你……你一個流放的罪奴,也敢在我面前張狂?蓮妃娘娘愛吃渤海郡的貢品是渤海之幸,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搞得跟那些賤民一樣。”魏昶長這麼大,哪裡被人裹過巴掌,頓時怒得口不擇言。
藺鏡聞言眸中怒氣大盛,魏昶口口聲聲一個賤民,殊不知這天下便是他口中“賤民”的天下!藺家的並肩王的王位是誰封的?高高在上的君主封的?那藺家與別的湮滅在歷史長河中的世家有何不同?藺家的尊榮是天下黎民所封,所以歷代君王才除不掉,不得不容。
“口口聲聲賤民賤民的,不知你在此地大魚大肉,縱情聲色時,有沒有覺得自己比你口中的賤民還賤?”藺鏡施施然起身,娓娓而言,“你是功勳之後,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我把你這身狗皮扒了,誰還知道你是哪家的狗?”
來福立馬又會意了,領著兩三個侍衛將魏昶身上的錦衣扒光,只給他留了一條褻、褲。
藺鏡下手極有分寸,三十道打神鞭加身,魏昶雖傷的氣息奄奄,可還是提著一口氣咽不掉。藺鏡頗嫌棄的看了看魏昶,接了來福遞過來的帕子,輕輕擦拭著打神鞭:“把他給我吊到桅杆上去,遊河。”
魏昶這條命他要不得,他答應了瓔瓔,讓她親手宰了魏昶。
何大人見狀早已嚇得縮成一團,他手中的聖旨哪是帝王的恩寵啊,這活脫脫就是催命符!他心裡也明白了這並肩王世子是何許人也,這真是新仇舊恨齊相會啊。
藺鏡睨了何欽差一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對來福吩咐道:“把他也掛上去,讓百姓們瞧瞧。”
“世子爺饒命,世子爺饒命。”何欽差渾身洩了力,只覺得頭皮都發麻。
“我若放過你,誰放過渤海郡的百姓?”藺鏡反問一句,也不等他回答,抬腳向對面的官船走去。
藺鏡四處看了看,處處雕畫的精美非常,鋪陳頗為豪奢,他不禁嗤笑一聲:“倒是個會享受的。”
這船名為官船,可戶部那些摳門精,國庫一文錢都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哪裡就捨得給配這麼好的官船,不過是魏國公怕委屈了獨子,私下裡給配的,樣樣都是用的上上乘的料子。
“來福,去外面打聽打聽,把這船給賣了,賑災著實缺銀子啊。”藺鏡吩咐道。
來福抖了抖眉毛,覺得他家世子爺真是一出手就是絕招,主僕二人正合計著,忽見侍衛疾步進來稟告。
“回稟世子,季姑娘吐血了。”
☆、第六十二章
藺鏡疾步行至季家的船上時,隨行的小奴正替凌茴擦拭手心上沾到的血漬。
“瓔瓔,瓔瓔!”
凌茴擺了擺手解釋道:“沒什麼打緊,氣血逆行,肝不藏血罷了。”
藺鏡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扭頭欲出去,被凌茴一把拽住。
“我以為哥哥會問我為什麼在這裡呢。”
“不必問,你喜歡做的事儘管做,若誰惹了你不痛快,我決不饒他。”沉默良久,藺鏡輕聲道。
“魏昶現在動不得,我聽說他來頭極大,自然以並肩王府可以壓下,但藺伯伯在北境苦戰,渤海郡又遭了這麼大的難,不必再讓他為此事擔憂,我也不能給季家惹大麻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終有一日我自會將他斬於刀下。”凌茴蒼白著一張小臉,隱忍道。
“瓔瓔,你需記得,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讓你忍氣吞聲。”
“我自然明白哥哥的心,只是魏昶這人我留著有大用。”凌茴想到那個偶然得知的驚天秘密,心裡又是一緊,只是不再說什麼,就著藺鏡遞過來的湯藥一併喝了。
“都依你。”藺鏡目光柔軟了幾分,只坐在一旁守著她安睡。
卻說淮河口岸的百姓,見平日裡橫行霸道的魏昶,被並肩王世子掛在王船的桅杆上,一時民心大快。
本來還有些臭魚爛蝦去丟一丟,因著那是並肩王的船,眾人不好放肆,畢竟冤有頭債有主,並肩王派人修築堤壩,賑濟受水災禍禍的百姓已是難得,又怎能讓這些汙穢之物玷汙了王船。
此刻,民心所向,皆都放下手中活計,有船的駕著船,沒船的集結在岸邊,異口同聲齊罵魏昶與何欽差,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賣紅薯,王船專挑人多的地方遊,渤海百姓齊齊出了一口惡氣。
季家機關船內,凌茴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