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話這樣小心?”見她如此,禹王妃忍不住笑了,卻還是叫身後侍立的丫頭去換新茶來。
“晉王,”廣平王妃見丫頭都遠了些,一雙上挑的厲害的眼就看住了禹王妃美豔絕倫的臉,低聲說道,“痴心一個也難求!他一心一意守著你,護著你,你心裡沒有一點想頭?”
見禹王妃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膝蓋,神色有些茫然的模樣,她便用力推了她一把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若是真的對他無心,咱們再不提他。若你只是因大皇子,因你的兒子們,我就勸你,人生在世,自私點活得更自在!”
“我只是……”禹王妃纖長的手指覆在自己的膝蓋上,彷彿還記得晉王用手給自己揉著膝蓋,面無表情可是眼睛裡卻痛心得厲害的樣子,喃喃地說道,“我們不可能。”她是皇家婦,怎麼可能還有別的緣分呢?
“這有什麼不可能,北戎戰事正緊,只要他死在關外,誰還管你在京中跟誰好!”廣平王妃用力一握拳,氣勢逼人,看著禹王妃眯著眼睛說道,“叫他英年早逝就是,左右不必我們動手,刀劍無眼,誰知道他怎麼死?”
她早就想宰了無恥無德的禹王,只是從前禹王妃還預備叫禹王回來爭奪皇位給楚白鋪路因此忍了。如今廣平王妃冷眼瞧著,禹王妃也就罷了,楚白竟彷彿是甘願輔佐晉王的意思。
這就是支援晉王登基了,既然如此,禹王還有什麼用?
沒用的垃圾只配丟掉!
“你叫他們的母親,為了另一個男人去殺了他們的父親?”禹王妃卻笑了,溫和地看著為自己張目的好友感激地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我對他生死也不在意,只是他卻不能因我的私情死在我的手裡。這叫我的孩兒們日後,就算做得隱秘,卻也背了罪孽。”
她目光放遠,投向王府之外的那片天地,轉回來再看楚峰楚離,淡淡地說道,“你說的對,刀劍無眼。我不會對他動手,可若他命不好死在外頭,就是他的命了。”
不是說被丟在最要命的地方了麼?好好兒掙命去罷!
“那你與晉王……”廣平王妃遲疑地問道。
“再等等,我要再想想。”
還等?
晉王都要等出病了……
只是禹王妃說了這樣的話,就是對晉王改觀了。左右不是自家事,廣平王妃管晉王憋了這麼多年還行不行呢,她家廣平王還行就夠了,便含糊點頭表示知道。
她才與禹王妃咬完耳朵說了這些少年不宜的話,就見楚峰與宋雲玉對視了一眼,放下了各自手上的果子茶杯的,彷彿有話要與禹王妃說的模樣。
這一雙青年夫妻坐在一處,楚峰高大英武,宋雲玉柔弱美貌,珠聯璧合好一對佳人。廣平王妃就在心裡讚了一聲,喝了一口放冷了的茶水,挑眉笑問道,“你們兩個有話說?”雖然禹王府最近不大強勢,不過楚峰在文帝面前從來都有一席之地。
因此哪怕靜安郡王親爹遭了貶斥,郡王本身還是很叫人看重的。
“兒子,兒子……”見禹王妃也看過來,楚峰紅了臉,轉頭看了宋雲玉一眼。
美麗得仿若花朵盛開,嬌媚到了極點的女子,對他微微頷首,彷彿是在給他勇氣。
“二表哥想說什麼呢?”如意最近因姐姐經常笑醒,還得叫九姑娘陪著她一起大半夜抱著被子跟著笑,因此睡眠質量大幅度下滑,正在楚離手臂上昏昏欲睡,聽見了這個急忙問道。
“兒子想往邊關去。”楚峰抿了抿嘴角,握著拳頭鼓足了勇氣,卻不敢抬頭看嫡母的臉色。
果然這話一出,本笑吟吟萬事榮辱都雲淡風輕的禹王妃怫然色變,幾乎變了一張臉一般冷冷地看住了這個兒子,許久之後方才聲音森然地說道,“這句話,我只當沒有聽見!”見楚峰抬頭急切地看著自己,她擺了擺手,用力捂了捂自己的心口方才輕聲說道,“我年紀大了,不想跟從前似的,提心吊膽地記掛兒子過日子。你在外頭掙命,我在家裡跟著活不了。”
“母親!”
“若是因禹王府衰落之事,你不必管。”禹王妃努力忍了忍面上的怒氣與楚峰說道,“你父親的錯,不必你賣命轉圜。該興盛的,不必掙命也會興奮,該衰落的,你就是想伸手拖一拖,也不過是掙個朝夕罷了。”她看著一旁依舊新裝打扮的宋雲玉溫聲道,“你已經是娶了媳婦兒的人,忍心叫她苦守在家裡等著你記掛你?你叫她等了這麼多年,還叫她繼續等?這不是一個男子應該有的承擔。”
“母親聽我一句話。”宋雲玉柔軟雪白的小手握住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