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的拳頭,見他對自己露出愧疚,便笑了。
“你們的王府時常空著不好。明日,你們就搬回去。”禹王妃對宋雲玉和聲說道。
“他要往邊關去,是我勸諫的。”宋雲玉卻笑了,與微微一怔的禹王妃低聲說道,“保家衛國是每一個男子應該做的,並不是因大皇子的緣故。”聽見禹王妃憐惜的嘆息聲,她斂目輕輕地說道,“我知道母親擔心。他為了母親與我,一定會保重自己,不會輕易地忽視自己的性命。有母親為他祈福,佛祖都會保佑他。”
“可是你才新婚就分離,太……”禹王妃為自己也就罷了,更不願意叫宋雲玉繼續吃委屈。
“我與他說了,我會隨軍。”宋雲玉一笑,坦然地說道。
第168章
“什麼?!隨軍?!”禹王妃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隨軍?好辛苦的。”如意也在一旁,見宋雲玉只是柔柔對自己展顏一笑,忍不住伸手拉著她的衣袖心疼地說道,“那得吃多少的苦?不說行軍時日夜不停,就是在邊關,如今不是承平時,也也是奔波戰亂的呀。二表嫂生在京中,從小兒錦衣玉食地長大,怎麼能去那樣的地方吃沙子去?”
嬌弱的鮮花怎麼能在沙場這樣的地方盛開呢?一個不好就要凋零,如意就看著宋雲玉柔弱的肩膀與保養得十分細嫩的肌膚,小聲兒說道,“到時候,只怕連水都用不上。”風吹日曬只怕都是好日子。
“小九兒說得很是,你怎麼想到了這個。”禹王妃最覺得對不住的就是宋雲玉。
因楚峰的緣故,宋雲玉年過二十才成親,從前不知吃了多少流言蜚語,如今好容易夫妻圓滿,還得去吃苦?
“夫君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宋雲玉對呆了呆的如意一笑,這才轉頭與嘆氣的禹王妃柔聲說道,“一個是因夫君的心願,另一個,”她頓了頓,懇切地說道,“也是因阿焱在外頭。他是我嫡嫡親的弟弟,這不去看他安好,叫我照顧阿焱與夫君,我竟不能安枕。”
她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見禹王妃神色有所動搖,急忙低聲繼續道,“我雖然自幼嬌養,只您放心,並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隨軍的辛苦,你哪裡知道。”廣平王妃便皺眉道,“你手無縛雞之力,去了也是添亂。”
“男人在前頭衝鋒陷陣,我不能如王妃一般並肩而行,卻也希望在後頭叫他有些放鬆之地。”宋雲玉便笑著說道。
這說的就是當初廣平王夫妻並肩作戰的故事了,廣平王妃想起從前,也不吭聲兒了。
“我卻捨不得。”禹王妃嬌豔的面上神色變化,最後只是搖頭,依舊不肯。
“您疼愛我,我知道。”宋雲玉起身伏在禹王妃的面前,見她目光溫柔起來給自己整理頭上搖曳的朱釵,抬眼微笑道,“媳婦兒只與母親說一句,有夫君在的地方,我就覺得快活。他在哪裡,我就要在哪裡……”
“那就都留在京中……”
“他是我的夫君,卻也是禹王府的血脈。禹王府衰落榮辱,他就得儘自己的一切。”宋雲玉平和地說道,“大哥為王府支柱,在京中維繫平穩。夫君就往沙場去,叫人不敢小看咱們。就是因王府穩當了,我們這些女眷才能在女眷立足。”
見禹王妃一雙美目之中含著眼淚拼命搖頭,宋雲玉便給禹王妃抹了眼淚輕聲道,“您為王府做得太多,如今兒女們長大了,是該叫咱們來回報您的養育庇護之恩。”
若沒有禹王妃在京中一力支援,禹王府哪裡還有如今的安穩?
若沒有禹王妃一心教養楚峰成才,長成為經天緯地的男子,或許當年出生,他便已經夭折。
這位母親將一生最美好的年華都交託在兒子們的身上,如今,也該是輪到兒子們來庇護她的時候了。
“我養你們到大,不是為了叫你們為我去送死。”禹王妃嘶聲,想要錘一錘不聽話的宋雲玉,卻到底捨不得。
“母親要打就打我,我皮糙肉厚,打得可痛快了。”楚峰也知道禹王妃是不肯叫自己出徵的,垂著頭跪在禹王妃的面前。
“你!”禹王妃指了指這個實心眼兒的兒子,見他還殷勤地給自己遞過來一個小竹板說什麼“用這個母親手不疼”,再看看他誠懇的臉,一時抓著小竹板兒竟哭笑不得,許久之後用竹板指著探頭過來等著挨抽的兒子與拍腿大笑的廣平王妃無奈地說道,“這還真有些不負如來不負卿的意思。”
恐母親打媳婦兒,因此過來叫母親打自己。只是又擔心叫母親手打這皮糙肉厚的難過,還殷勤地遞過來個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