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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成的經驗擺著,哪能不去學習。
當然唐毅不是“拗相公”,不會一條路跑到黑。小站水稻,能不能成功,還要仔細琢磨,唐毅經過研究發現,以往屯田,糧食除了自用之外,就是供應京城,和漕糧一起競爭。
別忘了,圍繞著運河,還要龐大的漕運集團,這幫人豈能容許在京城邊上出現一個糧食基地。有人暗中使壞,恐怕也是天津屯田反反覆覆的原因之一。
如今的情況,卻有些不同,最大的差別就是天津作為港口之後,城市發展起來,市民直奔著百萬去了。
本身就是龐大的市場,東南的漕糧雖然依舊供應,可是城市大了,需要的多了,南方的糧食也不是無限的,而且南方的城市膨脹更快,都需要從江西、湖廣調糧食,結果就是米價幾年之間,翻了差不多一倍。
這時候在小站屯田,向天津供應糧食,從市場來看,絕對是有利可圖。
算清楚了賬,唐毅就來了信心,他先是找到了俞大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俞大猷當然贊同。
朝廷糧餉有限,還經常短缺,能自己屯田,絕對是求之不得。
意見統一了,可是該怎麼下手,唐毅還沒有準譜兒,他也不是全知全能,水利就是一塊空白。
恰巧年初的時候,廣東巡按潘季馴被調入京城為官。途徑天津,正好《國富論》大賣,潘季馴隨著一些官員來小站看望唐毅。
唐毅見到潘季馴,可激動壞了,這位是公認的治水的天才,連黃河都收拾的服服帖帖,小站的這點麻煩,在他看來,肯定不是個事。
唐毅熱情招待了潘季馴,席間就談到了他準備屯田的想法,潘季馴大為讚賞,親自花了十天時間,在小站周圍轉了幾圈,最後臨行的時候,拿出了他的方案。
潘季馴依據在廣東的經驗,採取圍田耕作方法。
圍田的格局是“一面濱河,三面開渠,與河水通。深廣各一丈五尺,四面築堤以防水澇,堤高厚各七尺,又中間溝渠之制,條分縷析”。
“十字圍”均在海河右岸。地周圍主幹渠挖到兩丈深,利於排澇和降低地下水位,減輕土壤鹽分,並利用海河一日兩潮,引水灌溉和排出尾水,使土壤鹽鹼成分降低。此種方法,適於低窪及地上水豐沛地區施行。
唐毅如獲至寶,立刻找來俞大猷,按照潘季馴的方法施工,三千士兵,兩個月的時間,整理出兩萬畝圍田。
趕在四月份的時候,水稻如期種了下去。
海河帶來的充足水量和豐富的營養,滋潤著小站稻,長勢喜人,根據唐毅的建議,在稻田裡還放養了許多鴨子。
比起果園養馬,在稻田養鴨成果來的更快。
稻田鴨能吃掉雜草和害蟲,排洩的糞便又能肥田,而起鴨子不斷在稻田裡翻來翻去,還能起到耙地的效果,而且翻弄泥漿,能降低雜草的光合作用,增加氧氣,促進稻苗成長……總而言之,好處多得說不完。
到了秋天,收穫的時候,俞大猷帶來的兵多數是南方人,在家裡的時候,都種過水田,可是小站的收穫,還是讓他們大吃一驚。
最肥沃的一畝水稻竟然產出五石五斗稻穀,其餘的平均也有四石左右。兩萬畝田,竟然產出了八萬多石糧食。附帶著得到了二十萬只肥碩的稻花鴨。
俞大猷立刻找來軍中的賬房先生,仔細計算,眼下京城和天津,一石上好的粳米要二兩銀子,八萬石稻穀,按照七成的出米率計算,就是五萬六千石大米,三千士兵,每個月一人一石大米,一年下來,不過三萬六千石,也就是說,能拿出兩萬石出售。
兩萬石稻米,就是四萬兩銀子,再加上二十萬只鴨子,按照一兩銀子十隻計算,就是兩萬兩,加起來就是六萬兩!
六萬兩啊!
俞大猷幾乎咬著後槽牙,從喉嚨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當初買地的時候,由於荒田無數,至貴者不過六七分銀一畝,賤者不過二三厘錢。俞大猷和地方官商量的時候,人家十分大度,一口氣劃了五萬畝給俞大猷,還答應等到秋收之後,在付給買地的錢。
在府縣的長官看來,在天津屯田根本賺不到什麼錢,他們是敬重俞大猷的人品,再加上還有唐毅這一尊大神,無非是給一點面子而已。
可是哪裡知道,不但屯田成功了,還是大獲成功!
就在收穫的當天晚上,俞大猷親自扛著一袋子大米,到了唐毅家裡,請他嚐嚐新米,琉瑩親自下廚,淘米煮飯,還沒等煮熟,濃郁的香氣就飄了出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