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他還是決定悄悄地離開,回醫院的路竟變得如此漫長,他拿出了當兵以來所有學到的本領,就象在戰場上偷襲敵人陣地一樣貓似的溜進了他的帳篷,幸好同住的幾位“難友”都還沒回來,也許還在外面與別人嘮叨下午發生的這場“鬧劇”吧。不管了,他一把鑽進了被窩,他想努力使自已睡著,然而他卻又明白自已今夜無論如何也是睡不著了,內心裡多了一個溫柔繾綣的聲音,他已經迷亂了,並且知道自已迷亂了,但卻不能夠剋制迷亂的產生與擴大。
夜的到來更是對一個深陷思念的人的折磨,同住的幾個弟兄還是很識趣的沒有提起下午發生的事,可他還是不願與他們面對面的碰著,至少今晚不想,於是他仍然努力把自已包裹在被子裡,徹頭徹尾地。他在等著他們的安睡,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渾渾不知時間飛逝,好不容易熬到被子外鼾聲雷動,他趕忙賊似的溜出了帳篷,也許時間真的很晚了,諾大的戰地醫院,看不到一個人影,只有遠處依稀的哨兵還在忠實的晃動著,他漫無邊際地踱到了山溪邊,明月是如此的皎潔,印在水裡將那曲曲折折的山澗水照得跟水銀似的,林間受月光照射的樹葉和草葉變得如此的薄且透明,並長出了一圈圈毛茸茸的光暈。他不想回到帳篷裡去,就把雙臂枕在腦後,仰面躺在露水凝重的草壩上。
微風吹過,半夜了,涼意漸漸襲來,他坐了起來披上了身下的軍衣,在抽菸點菸的時候,無意間他注意到了小溪對面的生活區裡仍然有間帳篷亮著燭火,就著忽明忽暗的燭火倒映在帳篷壁上的身影是誰,會是她嗎?會是那個甚至他還叫不出名來的姑娘嗎?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大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帳篷裡那綽約的身影,想象著她溫柔的笑靨、甜美的歌聲和風情萬種的回眸。林子裡營地裡萬簌俱寂,溪水的流淌聲單調而響亮。他的眼睛不自覺地合上了。夜深了,風停了,帳篷裡的燭火也熄滅了,而他躺在小溪邊的草地上睡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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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三章為何而戰
杜慎槐再次遇見她是在第二天的中午了,這是一個難得的大睛天,整個戰地醫院的帳篷外都曬滿了被子床單,人們彷彿被陽光感染了似的,全都走出了帳篷,連不能自由行動的重傷號們也都被醫護人員抬了出來。曬吧,讓陽光遊遍全身走遍心壑,讓溫暖燙平傷痛帶來的陰霾吧。
杜慎槐照例一個人來到了營地邊緣的山溪邊,人們都說高地下來的人都成孤狼了,他不在乎這個,孤狼就孤狼吧,好幾個同袍都留在了那裡,甚至連遺體都沒有留下,他們本來就是孤獨寂寞的。正抽著煙呢,靠近生活區的傷員們起了某種騷動,他正疑惑著,她就出現了,他們的戰爭女神出現了,她的出現一現子就抓走了所有人的目光,每個人的目光充溢著熱切與盼望,猶如眾星捧月似的,他想她一定是意識到了在營地邊緣的某塊溪石旁有一道似曾相識的熾烈目光也在凝望著她,也許是不經意,也許是有意,就在她步入護理區的時候仍然姍姍地回過頭來深深地掃視了一遍營地邊緣的山溪;發現他了嗎?他的心一陣緊縮,直到她充滿困惑的眼神開始轉向別方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剛才的衝動依然只是發自心底的渴望而已。
“阿湘!來一個,唱一個吧!!!”
“阿湘!”她叫阿湘嗎?他終於知道她的名字了,雖然不完全,但是人群裡爆發出來的陣陣歡呼讓他竊喜不已,此時,他才發現自已是如此的怯懦,甚至連問她的名字都不敢,只能躲在人群的背後分享別人努力的成果。
在高地上作為敢死隊員,向前猛衝時,他沒有怯懦過;用竹製爆破筒轟擊敵人的暗堡時,他也沒有怯懦過;和敵人面對面的用刺刀拼殺時,他也沒有怯懦過;哪怕是因為殺了仇人而背井離鄉來到越南,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他都沒有怯懦過。但是面對她的時候……
不管怎樣,畢竟他已經知道了女神的名字,如此美麗多情的名字,他的心又一次不自禁的陶醉起來。雖然他與她隔著諾大的空間距離還有紛至沓來的人流,但還是無法控制的開始觸控到自已深埋的愛意,並急於把它剖白於天下。點燃第二根菸的時候,他就決心給她寫信了,隨著明滅的煙火他一遍遍構思著他與她的第一封信。正逐磨著,那邊的歌聲再一次響了起來,仍然是那首歌,天仙的聲音,天仙的溫柔,催人淚下讓人浮想聯篇,歌還未唱完,他就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並且是高高地站在水中的孱巖上,歌聲停。風聲停,人聲停,他終於又一次與她專注地凝目了,她終於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