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驚問道:“伯濟之意,是要……”說著便拿手在自己頸下比劃。郭淮點了點頭,道:“早朝就由小弟與魏將軍等人親自帶兵護送兄長前往,但有人開口為張紹鳴冤者,一律當庭拿下,以張紹同謀論處。”李蘭連連搖頭,道:“不可,不可,此事萬萬不可。如此一來,豈不行同造反?”郭淮“嘿嘿”笑了幾聲,再道:“主上昏聵無能,即便眾人擁立兄長,也未嘗不可?”
李蘭素來覺得眾人之中,就算郭淮還有幾分遠見,當知蜀漢地處偏僻,論國力遠不能與曹魏抗衡,只能團結眾人之力,好生治理,以求自保。哪想到郭淮今日居然說出這樣有失水準的話,讓李蘭大感詫異,遲疑道:“這,這是伯濟心中之意?”郭淮當即拜倒在地,道:“兄長才智百倍於主上,如今雖說大權在手,但行事總有些制肘。再者張紹之事,主上未必不知,彼既有心加害兄長,兄長卻又何必顧念舊情?”
李蘭斷斷不是顧念什麼舊情,只是想著本來不是很強大的蜀漢王朝,再經歷這麼一次鉅變之後,大約離覆滅便是不遠了。李蘭這幾年的舒坦日子還不曾過夠,何必為了過把皇帝癮,把自己放到火上去燒烤?於是再三搖頭,斷然道:“此事萬萬不可,日後伯濟切勿再言。”郭淮見李蘭始終不肯,便又起身,伸手撫摩額頭,喃喃道:“大哥既然不肯如此,那眼下之事,如何處置?”
兩人糾纏這麼許久,又回到最初的問題,李蘭更覺得有些無力,自言自語道:“便當真沒有絲毫辦法?”
第二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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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淮自從漢中投降劉備,便一直是李蘭心腹之人,他對李蘭的心性脾氣自然摸得十分透徹。先前所說的,斬殺有異議者,交出張嶷以及擁戴李蘭,都不過是說說而已,郭淮不用腦袋也能想得到對方不會答應。郭淮之所以說出這麼許多,無非便是想讓李蘭覺得自己已經被呂容逼迫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再無其他辦法可想。看李蘭此刻神情,郭淮知道火候已經到了,於是又進言道:“小弟思來若是兄長不肯如此,卻還有一策可行,只是,只是……”
李蘭現下可不願聽他賣關子,即刻道:“但說無妨。”郭淮於是道:“兄長覺得蔣公琰其人若何?”李蘭略微一想,便道:“公琰一心為國為民,為兄十分的敬佩。”郭淮聽後,遂拍掌道:“這便好辦。公琰既然一心為國為民,不能見兄長行篡位之事,但他心中也必然明白朝廷若無兄長支撐,只怕不久便為魏吳所滅,斷然不會學張紹一般諸多算計兄長。”李蘭點了點頭,遙想當年蔣琬隨著自己南征,知道孔明亂國,便不顧往日恩情,隻身前往刺殺。如今李蘭雖然權重於主,但憑心而論,如是沒有自己,蜀漢帝國也必然不會像現下這樣平靜,蔣琬不會不明白這一點。於是,李蘭眉頭舒展,笑道:“伯濟之意,是讓為兄以言語說動公琰,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郭淮卻微微搖頭,道:“兄長萬事只想得如此簡單?公琰不與兄長為敵,是因為兄長數年來不曾有絲毫謀逆之意,但夜間夫人舉動之後,公琰又會作何想法?一旦兄長在他眼中威脅到漢室江山,自然便要與兄長作對,怎會因為兄長的幾句言語,便將此事作罷?”李蘭聽得在理,復又問道:“那待如何?”
郭淮顯得十分為難,道:“只便是難為之處。兄長既不肯下殺手,便要取信公琰,使他相信兄長無心篡位,而仍舊安心協助兄長治理政務。”說著便抬眼望著李蘭,道:“小弟倒是有一策,可使公琰等深信兄長無二心,只是怕兄長不願答應。”李蘭想也不多想,隨口便道:“說來聽聽。”
郭淮卻只說了八個字,乃是“還政陛下,擁兵離都”。李蘭聽著感覺有點像姜維避禍沓中一般,但想來如今除非當真把權柄交付劉禪,否則再無他策能讓蔣琬等人釋疑。只是這樣一來,便是將成都交付給了劉禪和蔣琬二人,萬一這兩人日後對自己有什麼圖謀,豈不是算養虎遺患?郭淮早看穿李蘭心意,便又道:“兄長不必多心,此不過是表面文章,兄長自己離開成都,卻並不是說成都便放下不管,仍可使心腹之人留守。再者兄長只是交還部分權力,軍權卻是萬萬不能鬆手,即便主上與蔣公琰有心如何,手中無兵,又能怎樣?但這樣一來,蔣公琰等人便不再疑心兄長有篡漢之意,如此豈非皆大歡喜?”
李蘭早被呂容氣得沒了主意,也不曾想想,他與郭淮之間的談話,幾乎都是在被對方牽引著走,更不曾深想此事究竟如何,只是覺得郭淮所言確實有理,禁不住再三點頭,道:“似乎只此一途可行。”郭淮趁熱打鐵,又繼續進言道:“兄長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