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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

重情重義,遺憾的卻是,自己總是不能完全擁有他的心。

秋天的山林,總顯得有些蕭瑟,夜風吹來,呂容能感覺到一股涼意,不由地將懷中熟睡的關統抱得更緊些。已經過了子夜,明日還要行軍,呂容不得不提醒李蘭:“統兒已經睡了,我們該回去了吧?”這一句話才將李蘭從回憶中拉到現實中來,有心多陪關鳳些時候,但也知道時不我待,只得點頭起身。

念念不捨再看了墓碑幾眼,李蘭終於開口招呼遠處家將牽馬過來。葉楓奉命前往魏國都城,李蘭身邊親衛換成蕭賁。此人原是馬超部下,受其大恩,故主死後,便一直跟隨李蘭左右,平日雖然話語不多,但恪盡職守,深得李蘭賞識。此刻聽到李蘭呼喊,急忙帶人將坐騎牽將過來。

李蘭剛欲上馬,卻聽得旁邊有些聲響,不禁停下動作,仔細一聽卻似乎有人在不遠處走動。在此荒山野嶺,又是夜半三更,李蘭身邊只有寥寥數人,若是有人行刺,便是十分的兇險。蕭賁更是不敢絲毫馬虎,早拔劍在手,回顧左右道:“保護將軍。”自己卻向著那聲音走去,厲聲道:“什麼人鬼鬼祟祟,還不快滾出來。”連喝數聲,均不見對方回答,蕭賁更是心疑,便要再行上前。李蘭卻恐他中人算計,急忙止道:“不可鹵莽。”乃復高聲道:“夜半山中兇險,既然有緣相遇,尊駕何妨一見,結伴下山如何?”

“哈哈。”頓時從林中傳出一陣蒼老有力的笑聲,便有老者答道:“素聞大將軍謙遜待人,今日相見果然不假,不似屬下粗人一般無禮。”被對方一口道破身份,李蘭心中十分驚訝,復見蕭賁又要作色,急忙揮手阻止,道:“家人無理,還請老丈見諒。老丈居此山中,必是當世高賢,還請一見。”

“無妨,無妨。”老者又答道:“老夫在此等候多日,便是奉有師命,為將軍指點去路。只是老夫素來不見俗人,將軍欲見老夫,還請眾人迴避。”李蘭此刻身系蜀漢一國之重,怎能因對方區區幾句摸不著頭腦的言語,便冒險讓家將退開?便要措辭推脫,卻又聽那老者道:“當年許都夜觀星象,手中留字,將軍多年可已參破其中奧秘?”

“手中留字”四個字傳入耳中,李蘭心中更是大奇。當年他受困許都,與平原管神卜共觀星象,其後管輅又在他手心留下:“遇水即生,遇金而陷,遇火便走,遇木方興,遇土將”十九個字。這些年來,李蘭默默在心中參詳多次,似乎都有些眉目,卻又不能肯定,而且最後“遇土將”之後,明顯還缺少一個字,那有會是什麼?一直都是李蘭心中的一個迷,但他卻從來沒有向人提及,包括死去的關鳳,以及現在身邊的呂容。且不說李蘭還在回憶當年許都之事,對方卻又催促道:“將軍若是不願讓屬下回避,老夫只好就此別過。”

“老丈留步。”對方既然能知道手中留字這等隱諱之事,必然是與管輅有關。剛才他又言及“師命”二字,李蘭自然想到對方是管輅弟子,此刻他心中正不知前途如何,好容易遇到這樣能未卜先知的高人,怎捨得就此別過?急忙出聲阻攔,又轉對眾人道:“汝等且先退下等候。”呂容擔心李蘭安危,有心不答應,但見他面有喜色,料想不會有危險,只好抱著關統與蕭賁等人離開。

再看不到呂容眾人的身影,李蘭才又道:“已無旁人,還請老丈現身。”說完便再次聽見一陣長笑,轉眼望去,就見一位老者從身側林中走出。藉著山間月色,李蘭將對方仔細打量一番,那老者雖然鬚髮盡白,但膚色紅潤,雙目精光四射,竟猜不出究竟年歲幾何。老者也將李蘭上下看了一遍,微微頷首,道:“先師曾言將軍容顏不改,此刻幸會,果如其然,真是羨煞人啊。”李蘭略作謙謝,便抱拳問道:“老丈兩次言及尊師,不知令師是哪位高賢?而老丈又如何稱呼?”

老者含笑答道:“老夫無名無姓,將軍無須在意。先師平原管輅,曾在許都與將軍有一面之緣,今日老夫來見將軍,也是先師臨終之遺命,為將軍指點一二。”李蘭料得他是管輅弟子,聽著不驚訝,只是不想管輅卻還為自己之事牽掛在心,於是長揖到地,謝道:“蒙管神卜錯愛,蘭心中確有困惑,還望老丈不吝賜告。”

無名老者緩步上前,攙扶李蘭,道:“昔日先師曾贈將軍十九字,想必將軍已經有所領悟?”李蘭略作思量,再仔細回想那十九字。“遇水即生”,必是指自己長江遇險,重生於三國;“遇金而陷”,當是說自己在淮南戰場之上,遇到金泉這個小人,而身陷許都;“遇火便走”,大約就是許昌大火,自己被金煒等人拼死營救出來;“遇木方興”,莫不是指的自己遇到桓易,才逐漸在蜀漢陣營之中掌權?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