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遇土將”後面卻是什麼樣的一個字,李蘭抬眼望向老人,便要開口詢問。不料對方卻先開口,道:“前面四句,將軍想也心中瞭然,只是當年先師還有最後一字未寫,便是要今日由老夫告知將軍。”說著便在李蘭掌心之中,輕輕劃了一個“死”字。
李蘭想遍所有,卻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字,身體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便聽老者笑道:“將軍懼耶?”李蘭自覺失態,遂訕訕笑道:“人死如煙消,若要離開如此江山,誰都難免有些不捨。”老者“哈哈”一笑,緊緊盯著李蘭,道:“旁人如此,只怕將軍未必。”
李蘭聽他話外有話,不禁心中生疑,正要開口詢問,卻又聽對方言道:“將軍何其不智也。生既非真生,死亦未必真死。再者人生百年,誰能無死?將軍位及人臣,享盡富貴榮華,且兩世為人,還有何不足?”李蘭聽得更是驚訝,知道他必然曉得自己的來歷,乃笑道:“老丈所言是極,蘭遠不能及。”說著再行一禮,恭聲道:“蘭尚有一事請教,望老丈指點。”老者以手拂鬚,問道:“將軍欲問北去,成敗若何?”李蘭卻搖了搖頭,道:“蘭不在意成敗如何,只問三軍將士死傷多寡。”
“哈哈。”老者朗笑數聲,道:“將軍上應天象,本有雄圖之業,奈何一味求‘仁’,才俄延今日仍不得志。將軍計謀已定,此番北進,雖然略有小小挫折,但於大事無礙。”李蘭聽後心中略感寬慰,乃謝道:“多謝老丈吉言。”老者又複道:“此雖天意,但也需人為。豈不聞‘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乎?將軍仍須努力,老夫言盡於此,就此告辭。”言罷便要轉身離去。
李蘭有心挽留,但又覺得對方已經說的十分清楚,自己若再多問,便顯得有些貪心不足,只好再拜,道:“恭送老丈。”無名老者見李蘭如此輕易便放自己離開,倒略感吃驚,竟又不走,反問道:“將軍不問結果如何?”李蘭也是一怔,隨即笑道:“老丈適才不是已經見告,有‘死’而已。”
老者心中更覺得詫異,凝視李蘭良久,才微微搖頭,道:“天道無常,時時變幻。將軍若是有心,此字亦並非便是將軍結果。”李蘭聽他言外之意,似乎可以免除自己“死”之厄難,心中自然歡喜,便要再開口詢問,不料那老者說完這句話,舉步就走。李蘭急忙出聲喊止,對方卻並不回答。見那老者轉眼便走入林中,李蘭急忙追上前去,轉過幾棵古樹,卻哪裡還有對方的身影?
李蘭仍不死心,又高喊了幾聲,卻始終沒有回應,只得獨自迴轉,來會呂容眾人。行不多遠,聽得人馬聲響,正是呂容久不見李蘭前來,又聽得他出聲大喊,便帶著家將復來尋找李蘭。兩廂見面,李蘭無恙,呂容心中稍安,便一起上馬,下山望雒城而來。李蘭心中仍在回想那老者的每一句話,所以一路無話,倒是呂容見他不語,乃道:“適才安國來過。”
關興奉命在外郡巡視,數月不見,李蘭聽到他的訊息,急忙問道:“現在何處?”呂容答道:“當時你不在場,我只說你在姐姐墓前獨坐,不想有人打攪。安國便向著方向拜了幾拜,又復離去。臨走讓我轉告你,他也要隨軍前往漢中。現在想必已經到了雒城軍中。”
蜀中原無多少大將,難得關興要隨軍前往,李蘭心中自然高興,何況又多日不與他相見,便下令加快速度,趕回城中。呂容卻出聲喊止,讓眾家將先行,才私與李蘭道:“安國來時,滿臉怒容,眼光之中更透著一股殺氣。你還是小心些為好。”李蘭知道呂容不會危言聳聽,卻又不願意相信關興,當真要來殺自己,只得重重嘆息一聲,搖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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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第二百零九章
張老漢在洛陽城居住了半輩子,還是前朝劉姓皇帝的時候,便已經住了有二十來年,如今大魏國都已經換成了第二個皇帝。當然誰做皇帝,對張老漢這樣的普通人家來說,基本上沒有什麼區別,其實在他心中到希望全天下的人都承認自己的這個皇帝,也好讓他老人家平安地度過晚年。他本來有兩個兒子,但就因為西面有個劉姓皇帝,東邊有個孫姓大王,都不肯認同大魏的皇帝,結果大兒子死在了漢中,小兒子死在了淮南。老伴也傷痛過度,撒手人寰,留下他一個人獨自還在著世上苟延殘喘。張老漢本是守著兩畝薄地,後來年紀漸漸大了,手腳的力氣不行了,便在城門外搭了個茅棚,開了個小小茶館,既方便來往行人,也勉強給自己餬口。
這天,張老漢還是與往常一樣起了個早,將那幾張陳舊的桌椅收拾乾淨,便又蹲在灶下燒水。不料一壺水還沒有燒滾,就聽著外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