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解釋多餘,懷玉直接當做沒聽見,樂呵呵地抱著碗喝了幾口,然後眼神灼灼地盯著他吃。
比起她的狼吞虎嚥,江玄瑾簡直是畫裡走出來的端莊優雅,一勺六顆小湯圓,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含進嘴裡半點湯水也不濺。
懷玉看得嚥了嚥唾沫。
察覺到她的目光,江玄瑾以為她沒吃夠,舀了一勺就遞到她面前。
“我比較想吃你。”張口咬住他的勺子,懷玉痞笑。
江玄瑾瞪她一眼,像是想斥她,但勺子沒放下,他不能說話,只能企圖用眼神讓她收斂。
李懷玉哪裡是看眼神就能收斂的人?想起江家家規。她樂了,吞了湯圓咬著勺子不松,含含糊糊地調戲他:“我說你秀色可餐,你想哪兒去了?”
“耳朵都泛紅了,紫陽君真是好生輕浮~”
他怒,鬆手就要放開勺子,懷玉眼疾手快,連忙把他手並著勺子一起抓住,嘴裡鬆開笑道:“想跑?我偏要看你捏著它說話!”
還有什麼事是比看江玄瑾違背家規還更有趣的?李懷玉對這事兒簡直是樂此不疲,就看愛他這又惱又沒什麼辦法的模樣。
江玄瑾瞪了她許久,發現收效甚微,手又掙不開,乾脆站起了身子。
懷玉亦跟著他起身,見他在往耳室的書案邊走,忍不住問:“你想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不能說話還不能寫字了?江玄瑾氣悶,左手抄起桌上毛筆,端端正正地寫下兩個字——無恥!
“哇,你左手竟也能寫字?”懷玉讚歎地道,“還寫得不錯!”
江玄瑾咬牙。繼續落筆:鬆開!
“你喚我一聲親親孃子,我便松。”懷玉咧嘴,笑得臭不要臉。
額角青筋跳了跳,他態度堅定地搖頭。
“不說呀?那寫也成。”懷玉大方地說著,還給他抽了一張新的宣紙。
筆尖微頓,江玄瑾落下一點,又停住,眼神一動,臉上便染了天邊晚霞。
“快寫呀!”懷玉撒嬌催他,“我手都捏酸了!”
哪有這樣的人?分明是她自己要來為難他,倒還嫌手痠?
江玄瑾輕哼一聲,閉眼而書,落筆就將寫好的東西往她懷裡一塞,掰開了她的手。
“哈哈哈——”
看著那宣紙上端端正正的“親親孃子”四字,李懷玉笑得這叫一個前俯後仰驚天動地,抱著紙就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喊:“青絲,快!找人去給我裱起來!”
“白珠璣!”終於鬆了勺子,江玄瑾低喝出聲。
然而那人跑得極快,轉眼就沒了影子。
江玄瑾僵硬地在原地站了片刻,無奈地搖了搖頭。
桌上筆墨亂散,看起來有些雜亂,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收,再一捏那宣紙,突然就愣了愣。
有點熟悉。
想起袖子裡的信,他下意識地拿出來,把信紙展開摩挲,與桌上那紙對照一番。
色澤、軟度和手感,都一模一樣。
臉色微變,江玄瑾盯著那封陸景行給的信看了一會兒,走到窗邊,將它放在鼻尖聞了聞。
第54章 兩封信
初聞有山寺林間清幽之調,再聞便是佛前冉冉供香之氣,這厚重繚繞的梵香味兒,是大興四年東晉百花君送給他的見面禮,整個北魏只墨居里獨有。
墨色的瞳孔微微一縮,江玄瑾擰眉,把另一封孫擎給的信也拿出來輕嗅。
沒有,才拿進來不久的信箋,正常情況下都不會被房裡的香氣滲得那麼透。
除非信紙是一直放在這房裡的。
手指慢慢僵在了信箋上,江玄瑾垂眸,認真而緩慢地打量面前這兩封信,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又被他篤定地否了。
不可能,丹陽已經死了,這是她的筆跡,只能是在她生前寫的。
要是有人刻意模仿,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可……這香氣要怎麼解釋?
一向清醒的腦子,眼下竟然有些混沌,他搖了搖頭,狠狠地捏了捏眉心。
門外響起了歡快的腳步聲。
江玄瑾回神,將兩封信往袖子裡一塞,轉身抬眸。
“咦,你跑去那邊幹什麼?”她進門,笑盈盈地過來拉他,一拉又皺眉,“手怎麼這麼涼?”
柔軟的手指鑽進他的指間,將他緊緊扣住,面前這人心情甚好,拇指摩挲著他,眉眼彎彎地道:“等你的墨寶裱好,我要掛在這屋子裡,看以後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