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也放鬆下來。
“學生受教。”
“好了,你長途跋涉,想必一路上也累得不輕,我讓廚子做了幾個你喜歡吃的菜,我師生二人喝一盅。”
“學生恭敬不如從命。”
書房自然不是吃飯喝酒的地方,所以二人挪到了臨花園的一處花廳。
剛到花園的月洞門,範晉川見一身材修長的男子迎面走過來。
等走近了,只見其面如冠玉,長相甚是俊美,氣質清雅,乃是難得一見的翩翩佳公子。
“見過宋大人。”
宋閣老微微頷首,此人似乎知曉宋閣老有事,並未多留,擦身而過。
範晉川詢問:“老師,這人是?”
他經常來宋府,知道此人不是宋家人。而宋府的門檻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一般人可進不來。能行經此地,說明與宋家關係匪淺,可此人範晉川並不認識。
“此子姓孫,名聞城。算是家中親戚吧,這趟入京乃是為了明年二月的春闈,借住在此。”
範晉川點頭,並未多想,只當是個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之後他在宋府用了飯,期間宋閣老倒也問了些關於兩淮鹽政的事。範晉川挑了些零碎,都告知了他,不過方鳳笙交代萬萬不能告訴任何人的事,他卻是牢記在心,一字未提。
宋閣老又問這些事旁人可知,範晉川說建平帝也知曉,宋閣老臉色為之一變,很快恢復正常,又和範晉川說了些其他事,這事就算罷了。
等範晉川離開宋府後,宋閣老讓人給東宮遞了話。
第59章
准許淮北幫淮南清理積引的聖旨; 比範晉川先一步到達揚州。
聖旨是直接下發到兩淮鹽運司衙門的。
接了旨後; 魏統新整個人都呆了。
他木木愣愣跟在賀綸身後將宣旨太監迎進去,又說了些場面話; 本要備些酒菜招待; 但這太監另還有要務在身; 說是陛下有口諭宣給魏王,就沒有多留。
等人走後,魏統新才緩過來神:“你說,陛下為何要下要這種旨意; 這是要斷淮南的根?”
他的聲音之淒厲;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家裡死了爹。
賀綸看他一眼:“你也夠了,活了大半輩子的人; 連這點道理都不通?淮南積引那麼多; 淮北的鹽卻一船船往外拉; 是個人也該知曉怎麼做。在你看來; 是要斷淮南的根; 在陛下看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淮南和淮北有區別嗎?”
沒有區別!
反正收了鹽稅都是要到建平帝手中。甭管你是白貓黑貓; 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貓; 誰能幫朝廷摟銀子; 誰就佔著大勢。
“我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天; 也就你們還做著青天白夢; 以為等把淮北的鹽消空,那邊就得消停了,實際上!呵呵!”
魏統新的臉,止不住抽搐,咬牙切齒道:“你少給我說風涼話,好不了我,能好的了你賀大人?”
賀綸瞪眼:“魏同知,你放肆!有你這麼跟上峰說話的?!”
魏統新呸了一口,竟甩掉平時溫和謙卑的面孔:“你少給我裝清高,賀大人大概是忘了你在城郊的園子,還要那一萬兩銀票是怎麼來了!”
“你——”
兩人大眼瞪小眼,最終還是賀綸軟了腔調。
“我語氣不佳也是心急所致,魏大人又何必說出這等翻臉無情的話。咱們現在就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逃不了你。但你換念想想,我等到底是朝廷命官,下面如何改革,那些鹽商又如何,跟我們半分關係沒有。只要有這帽子在,還愁沒有銀子,魏大人又何必急在一時,為了點黃白之物,亂了方寸,到底有些本末倒置。”
魏統新想說什麼,卻不知為何又咽了下去,一甩袖子走了。
等他走後,賀綸的臉才拉了下來。
“不知好歹,不過是小小的五品官,竟與本官咆哮。”
這時,從內室走出一名身穿深藍色直裰的中年人。
“大人,小鬼雖小,但他上面是那位。”此人做了個手勢,賀綸這才收起臉上的忿忿之色。
“那照馬師爺所看,接下來本官當如何行事?”
馬師爺撫了撫鬍鬚,道:“其實大人之前所言不錯,既然是官,就不該弄錯自己的身份,為了些黃白之物亂了方寸,實在有些本末倒置。”
“可本官就怕此人狗急跳牆,到時候出來攀咬本官,也不知他到底在急什麼,至於